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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起时 番外——北晋、玉面国师

    于今朝三百年之前,天下除通州仙门、南地青丘之外并无任何势力敢分割一寸土地而占据称王,只因通州的那位以及十二仙门都秉承着“一始帝尊”所留下的创世之道。

    “天下为公,万般生灵不可论‘神、仙、人、兽、妖、魔’六族之分;既同为天下子民,皆应平等共处,乐享和睦之盛世!”

    然,随着天下生灵繁衍生息,难免会出现那么两三个“天生反骨”的小坏蛋,而“北晋”一国的由来,也正是起源于两个志同道合的小坏蛋在把酒言欢之后,所酿成的一番“惨剧”。

    也不知具体从何时起,神州北地之上的东、西两侧突然冒出了两股势力,它们一边向着北地的中心靠拢,一边广纳贤士。最终,两波人在原先的石头城碰面,一齐将此处改名为“北晋城”。众人奉“小孟尝”云何处为北晋先王,后又鼎力举荐“玉面书生”秦伯庸为国师。

    云何处、秦伯庸这两人便是把酒言欢的那两个小坏蛋。

    他们两人带领十三路将领站于北晋城的城楼之上,由云何处昭告天下:自此,神州北地有北晋统御,今日起,立国号为“天仁”。

    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破世间格局,通州那位以及十二仙门又怎会袖手旁观。

    天仁一年。

    仙门派出数百弟子赶往北晋城,命其一年之内剿灭乱世妖众。当仙门弟子抵达北晋城外时,一道:“仙门的诸位,此一年间,城中百姓农耕丰收,我特从他们手中收购了些许粮食,以此来款待各位。”

    青年率先拉开了盖在木车之上的方布,士卒们则是纷纷照做。

    一股浓郁的饭香就此在天地间飘荡,顺着清风被吹至仙门的阵营。

    虽说站在此地的仙门弟子早已是能靠天地灵炁为生,但在此呆了一年的时间,除了攻城便是休息、修炼,肚子倒是真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尤其是当饭香飘来,所有的仙门弟子都在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可就是没有一人上前吃上两口。

    青年也知道仙门弟子的顾虑,他就当着众人的面,拿起双筷子一一品尝而过。

    在尝完最后一道菜肴过后,青年冲着仙门弟子喊道:“诸位放心,我秦伯庸以人格担保,这些食物之中绝无下毒,大可放心。”

    说完,秦伯庸手臂一挥,所有木车下方的土地便凸起一块且向前移去,直至将木车送到仙门弟子眼前这才停了下来,凸起的土块重新缩回土地之中变得平整,木车中的食物也并未撒出半点。这下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更加撩动着仙门弟子的味蕾。

    几个骨子比较硬气的弟子对此是嗤之以鼻,开口谩骂了三两句后才发现已经有人开始大快朵颐,便一甩袖袍走回帐中,不屑与之为伍。

    待得他们吃完之后,秦伯庸如法炮制收回木车,这才又走回城中。

    第二天,秦伯庸又送来了吃的。

    第三天、第四天......秦伯庸足足给他们送了一个月的食物,期间双方并无交战,直到,回通州请示的弟子赶回北晋。

    那一日,秦伯庸照常将饭菜送至阵前,可仙门弟子无一动筷,皆是低头沉默不语。

    秦伯庸知道他们在为难何事,仍旧笑道:“该吃便吃,通州叫你们于我北晋死战那是明天的事情,与今日有何干系?”

    仙门弟子中几个辈分较大的面面相觑,最终由资历最老的一位大师兄踏步前行,走到秦伯庸的面前伸手抱拳,言道:“秦先生,感谢这些时日来的饭菜款待,明日......我们又要刀兵相向了,这次的命令是不死不休,我们......要全力破城了,还望你能守好城中百姓,让他们免受其害。”

    秦伯庸淡笑,他一拍面前此人的胳膊,笑道:“守护城中百姓本就是我北晋的职责,你们保护好自己。至于物资方面不用担心,城中粮草充足,日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停战,开城门给你们送上食物!”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阵营。

    次日,秦伯庸再次立于城门之上,与昨日大师兄遥遥相对。

    这一次,北晋仍是十三路紫金将领应战,并无添加人数。

    大师兄与秦伯庸对视良久,最后闭上双目,语气哽咽道:“攻......城......”

    所有仙门弟子虽是都不忍动手,但迫于仙门压力,他们还是大声呐喊着调动起了全身的灵炁,这一次,开战便可见是生死之局,仙门弟子无一留手,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秦伯庸站在城楼之上见攻势逼近,他放声大喝:“十三紫金将士听令!”

    “尽全力阻挡,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之下,莫要伤了他们!”

    “得令!”紫金将士领命,他们舞动着手中的兵器,与仙门弟子开始厮杀!

    天仁三年初。

    北晋的城墙残破了不少,城门之外的地面坑坑洼洼。

    在仙门的阵营之上,立起了三排坟墓,共计十七人。

    站在城墙之下的紫金将士,现下变成了十二人。

    一日,时近晌午,北晋城的南方忽有三道凌厉的气势从空中袭来,落在了仙门阵营之中。

    三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素袍老者傲视一圈,同声大喝:“仙门弟子何在?”

    这声音,如雷贯耳,一个个疲惫不堪的仙门弟子闻声从帐中走出,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身上或多或少皆有绷带缠绕,好在无人身体残缺。

    大致扫视了一圈,三位素袍老者皆是不屑的一声冷哼,其中一位更是大喝:“中仙门尊长老前来,尔等因何不跪?才走出通州短短两载就把规矩全然忘却了不成?”

    这严厉的声音之中,夹杂了灵炁的威压,让仙门众弟子毫无反抗的余地,双腿一软,膝盖直接狠狠地砸在了凹凸不平的土地之上。

    仙门弟子回想起近两年的战斗,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般的待遇,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心有不甘,虽是跪在地面但上身却是仍旧笔挺,不肯伏地行这跪拜之礼。

    见此情形,这三位长老只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们咬牙切齿的怒吼道:“都反天了不成?”

    强烈的威压以三人为中心蔓延开来,压得数百弟子根本喘不过气来。

    威压持续片刻,几个修为尚浅的弟子已是扛不住这腰间被强加的压力,惨叫过后上身一软,便被压制在了地面之上,“心甘情愿”的行了这跪拜之礼。

    仅过几息的时间,所有弟子都变成了跪拜的模样。

    三个素袍老者满意的拂动着自己的的白胡,可他们依旧没有撤去对弟子们的压制。

    又过了几息,数十个身有重伤之人突然惨叫,当场丧命。

    享受着众人跪拜的三人打量过去,皆是满脸不屑,议论道:

    “才稍稍一点小惩戒都扛不住,难怪这所谓的‘北晋’久攻不下。”

    “派他们这种货色出来历练,真是丢尽了我仙门的脸面!”

    “要我说,加大惩戒的力度,也当是对他们完不成任务的惩罚了!”

    三人嘴上说着,全身已经开始了行动,他们全然不管这些弟子的死活。

    天地灵炁受三人催动,开始在仙门众弟子上空凝聚形成漩涡。

    花费些许时间,或是因为半空中的灵炁被聚集的太过浓郁,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忽然黯淡了下来,北晋被笼罩在了一片灰暗之中。

    这并不是阳光被乌云遮挡的那种阴暗,而是这片天地都失去了色彩,像是被抽干了活力。

    仙门弟子上空的漩涡带起了一阵大风,搅的方圆几里之内皆是尘土飞扬。

    一个异常耀阳的小光点从漩涡的中心显现而出,随后它以极快的速度坠落而下,在距离地面还有两丈之时瞬间扩张为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

    此法阵散发着磅礴的灵炁,上面满是复杂的纹路。

    随着它逐渐靠近,仙门弟子体内的灵炁开始慢慢的逃离,同时他们全身气血翻涌,不少人的面部已经开始充血,变得异常红润。

    那些逃离出他们体外的灵炁本应回归天地之间,可这些灵炁出体的片刻便被上空的法阵给吸取。有了足够的灵炁,这阵法自然变得越来越大。

    阵法逐渐下降,惨叫声和求饶声不断的从仙门弟子口中发出,可这三个老者皆是闻之不理,继续操控着法阵下降。

    当此法阵快要接触到伏地弟子的身体之时,三人手掌同时化出了一个相同手印,这阵法也就停止了运转,开始缓缓升空。

    此刻,原先的数百弟子仅剩寥寥数十人还撑在地面之上,其余的,应是已经魂归故里。

    仙门弟子数百人于北晋城外鏖战两年仅阵亡十七人,今朝片刻,存活仅剩三十几人。

    三人同时操纵着这个巨大的法阵向着北晋城的上空挪去,他们还有功夫闲聊:

    “这帮小猢狲,给了他们两年都破不了城,日后定是难成大器。”

    “可不是,还不如将灵炁供奉给此法阵,也算他们平乱有功。”

    “行了两位尊者,赶紧剿灭此城回通州仙门去吧,此处灵炁混浊不堪,呆着着实难受。”

    显然另外两人也是这般的想法,他们一同加快了法阵的移动,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仙门弟子当中,那个和秦伯庸对过话的大师兄喘着大气抬起头,这才发现那法阵已经快要到达北晋城的上空了。

    先前亲身感受过此法阵的威力,他深知城中百姓定然无法承受!

    这个大师兄没有闲暇的时间为同门弟子的死来伤感,他不敢起身,就用双膝挪动到了三人的身前,猛然叩首,大声喊道:“三位尊上!还望停手!城中百姓居多,他们是无辜的啊!”

    大师兄不断的叩首,他连连为城中百姓求饶,可此三人并无停手之意。

    大师兄的喊声引来了其余弟子的同感,他们皆是双膝而行,跪在大师兄身后,一齐叩首!

    “求三位尊上!停手!”齐声的呐喊响彻天际,最先叩首的大师兄脑门之上已然磕破,血液顺着伤口流满了他的脸颊。

    可此三人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瞧都不愿意瞧上一眼。

    只听一声“聒噪”响起,站在最前方的老者单脚踏地,地面便如同水浪一般涌起,将叩首的三十几人直接震飞出了十丈之外。

    在身体倒飞而出的过程中,这大师兄清楚的听见了一句话。

    “不过一城蝼蚁,胆敢包庇乱世妖人,死不足惜!”

    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师兄翻滚数圈之后才堪堪停下。

    他艰难的起身,回眸看着已经停留在北晋城上且还在变大的法阵。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难怪......难怪云何处与秦伯庸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难怪他们要起义建立北晋......哼......哈哈!”大师兄仰天而笑,他此刻有些疯魔。

    大师兄缓缓低垂下了自己的脑袋,他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便看到了沾满血液的手掌。

    “一群......道貌岸然的老狗!”

    大骂过后,大师兄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支撑着他的身体,只知他脚踏地面,一声爆裂的声响过后便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他已经到了三个老者的眼前。

    三人都有些震惊的将头扭至一侧,他们看到了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

    “老狗!老子叫你们停下!”

    “砰”!“砰”!“砰”

    怒吼与三声猛击齐响,大师兄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了三拳,在他们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将其打到在地。

    仅一瞬,天上的法阵变得虚幻起来,这片天地也恢复了些许色彩。

    但,也仅是一瞬!

    大师兄经过两年的鏖战,他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方才那三拳还是在极度愤怒之下才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可,这无异于是透支自己的身体。

    脱力的大师兄身体摇摇欲坠,在他即将倒下之时,天地间又恢复了先前的黯淡,而他倒下的身体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给拎在了半空。

    大师兄的骨头被捏的嘎吱作响,但他死咬牙关,愣是没叫出一句!

    地上的三人缓过神来,他们当中的两人再度结出手印控制法阵,另一个则是面露凶相,一手成爪捏在半空。

    “小猢狲!你活的不耐烦了!”老家伙尖声大喊,顺势还又添了几分力道。

    骨头断裂的声音频频从大师兄体内响起,这位是真汉子,仍旧开口惨叫。

    但这也彻底激怒了这位中仙门长老,他面色阴翳连连发笑,连说三声“好”后便是一句“小猢狲受死!”

    只见此尊长老悬空的手掌呈现鹰爪之状,五指骨凸起显现于皮肤之下。

    看这架势,想来是要取这大师兄的性命了。

    随着他手掌愈发用力,漂浮在其身前的大师兄疼得是呲牙咧嘴,但就是未曾求饶半分。

    “北晋城外岂容尔等撒野!”

    破空声与叫喊声同时传来,这尊长老察觉到了危险将至,他下意识将手抽回,但奈何来物速度太快,自己躲闪不及还是被削去了一两寸的臂肉。

    忍着疼痛定下神来回眸一看,一柄通体漆黑的短钺正停在自己身后,它像是受到了主子的召唤,倒旋着往回飞去。

    急忙又一次躲闪,这位尊长老顺着短钺回飞的方向看去,自己惩戒的弟子已被一名身穿紫金甲的魁梧将士给揽在怀中,二人正向着北晋城的方向跑去。

    这可惹恼了这位尊长老,在仙门之中他还从未如此丢过颜面。

    “你二人控制好法阵全力破城,我去宰了这个小叛徒!”

    说着,他便一个踏步向前袭去,仅一息便追到了二人的身后。

    这尊长老右手瞬间成爪,蓄力便要打穿眼前的这具紫金甲。

    可此地早有人埋伏,侧方一道紫金人影腾空而起,手持两把血色长刀高举过头的是谁,便笑道:“别多想,李大哥年事已高又身染顽疾,早些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那为何还要苦苦在此死撑?”大师兄不解。

    徐大哥停下了手中的活动,他低头憨笑道:“当然是为了心中的信念,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是因为有了共同的信念,我们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正道、天道,我们只看到了百姓的疾苦和世道的不公,誓死要建立一个有法治的国度,来保护一方百姓的安稳。”

    “老李能够战死沙场,魂归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又开始继续磨手中的斧钺,徐大哥看着地上的小家伙笑道:“你们就在此处好生的呆着,秦先生前两日就动身去云隐山庄给你们请医师去了,这两日也该赶回来了。”

    “等国师回来,天上那玩意和这三个老贼都不是问题。”一个手拿长枪的紫金将士笑道。

    “你们就算一起上,怕也不是那三个老家伙的对手......”大师兄苦笑。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徐大哥笑道。

    三日过后。

    北晋城外仍是一片灰暗,天上的法阵被大鸟牢牢的困在脚下,而十二个紫金将士已经全部走上了战场,面对三个仙门的尊长老。

    他们身上的紫金甲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三个尊长老也是衣衫褴褛。

    已经鏖战三日了,被围在中间的尊长老看似处在下风,实则他们占据了主动。

    因为这十二个将士,已经精疲力尽了,若再来一轮,他们必输!

    就在被围困的三人准备动手之际,手持双刀的紫金将士身形摇摆,他一个踉跄向前倒下,好在将双刀插在地上有了支撑,这才没有直接倒下。

    三日间的持续作战,外加还要维持天上的龙雀,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

    天上的血色红云此时开始逐渐消散,困住法阵的巨大龙雀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三个尊长老知道,这是突围的最好时机。

    他们心照不宣的御炁,同时攻向了倒地的那人。

    其他十一人见状,赶忙一同朝着他们攻去的方向挪动。

    可惜,这是佯攻。

    三个尊长老一举改变攻势,将灵炁尽数打向了高空中的龙雀。

    在一声惨叫过后,天上的血色和巨大的龙雀全然消失不见。

    法阵脱离了龙雀的控制,两个尊长老连忙结出手印,再度控制着法阵前行。

    十二人见此心中大喝不妙,正欲动身阻拦却被一阵强悍的灵炁死死地压制在了原地。

    眼看着城中百姓就要受此劫难,手持双刀的紫金将士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一口精血喷在了右侧的刀身之上。他的后背缓缓凝聚出了一团血雾,其中像是一颗蛋正在孵化一般。

    压制着众人的尊长老见状,他瞬息便移动到了此人身后,抬腿便踹在其后背之上。

    一口鲜血喷出,这紫金将士终于撑不住了,他重重的摔倒在地,那颗血蛋也随风消散。

    看着地上还在苦苦挣扎的将士,尊长老鄙夷的笑着,他抬脚踩上其后背,不屑的说道:“小子,知道扰我仙门办事是何下场吗?”

    这话中带着狠戾,尊长老右手成爪,作势便要了解脚下此人的性命。

    “那你可知,欲伤我北晋子民、欺辱我北晋将士该当死罪!”

    满是愤怒的咆哮由天边响起,其声音之大,震的所有人都有些耳鸣。

    不见其人而先闻其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大作,引得三个尊长老赶忙稳住脚跟,这才没有被大风卷走。

    待得风停,他们转眼一看,这十二个人早已没了踪影,往北晋城下一看,他们都已安坐在城楼之下,对着一个黑衣青年拱手。

    此人便是从云隐山庄急忙赶回的秦伯庸,他放眼望去,北晋城外一片狼藉、遍地尸首。

    没想到这些人等不到云隐山庄的医师便已命丧黄泉。

    秦伯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折扇一挥,又是一阵大风而起,将那些仙门弟子的尸首吹起,准备送入城中。

    看着这些弟子的尸首朝着北晋城缓缓飘去,为首的尊长老面色阴翳,冲着城门前的秦伯庸便是喊道:“猫哭耗子,你装什么慈悲!”

    无视了他的谩骂,秦伯庸对着身后的两位白衣郑重鞠躬,说道:“还请沐风、合阳两位医师施以援手,医治一下这些仙门弟子和我城的将士。”

    既然跟随秦伯庸来了,那她们又怎会坐视不理?抱拳还礼之后,长相颇为成熟的沐风开口说道:“秦先生,伤者大可放心交于我们二人,你还是先解决掉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徐凉的身体逐渐没有了力气,他两手一软,兵器同声掉在了地上。

    头朝下看去,徐良看到了贯穿自己身体的虚幻手臂,那成爪的手掌离两人近在咫尺,可却也不再前进半分。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徐凉回首,他看到那巨大的“沐风”手握恶灵的身体,阻止了他的前行。徐凉大笑,他双脚向前一踏,将身体脱离了那条手臂。

    而沐风见状也是将其一甩,直接把尊长老的魂体甩进了他被困的身体之中。

    徐凉,没力气了......他双膝一软,跪在了两人身前,跪在了北晋城之下。

    “徐凉!”这是另外十一个紫金将士和秦伯庸的大喊。

    “徐大哥!”这是大师兄声嘶力竭的咆哮!

    血液从徐凉的嘴角滑落,他艰难的抬起头来,露出满是血液的牙齿冲着大师兄一笑,言道:“好好活着......”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眼看着北晋的牌匾。

    “云兄!我......守住了......”

    音落,人亡......但徐凉的眼睛没有合上,头也未曾垂下。

    十一人围住了徐凉,他们没有去动他的尸首。

    大师兄看着眼前的徐大哥,无力的咆哮、哭泣!

    乘风站在高空的秦伯庸看着战友离去,他目含悲痛,怒由心生。

    秦伯庸咬牙转向被困在原地的三人,此刻元凶已经魂归本体,那尊长老醒了过来。

    “三个......三个老混蛋!”咒骂声从秦伯庸的牙缝中露出。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凝聚起了漫天的黑云。在秦伯庸仰天长啸之际,闷雷声在云间轰响,数不尽的雨滴从天空落下,洗刷着北晋城外的血渍。

    一早就被击退的二人此刻也是醒了过来,他们三人看着半空中暴怒的秦伯庸,心中终于开始恐慌。三人相视之后,开始奋力挣扎,试图攻破全身的草木束缚。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挣脱了。

    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腾空而去,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秦伯庸怎会放他们离去?

    他停下咆哮,双目中尽是血红的盯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他手臂一挥,漫天的雨滴突然在空中停顿,开始聚集,化作了一把又一把的宽斧于短钺,朝着逃跑的三人攻去!

    三位尊长老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他们一同停顿在半空转身,运炁准备应对。

    正在此时,他们周身的雨点化作了数不清的水绳,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下,被捆住了四肢。

    不等挣扎,那斧钺已到了眼前。

    “秦先生不要!”出口阻拦的是沐风,但此刻的秦伯庸不会停手,他要为兄弟复仇!

    雨点化成的斧钺一把又一把的砍过他们的身体,进去前皆是透明,出来后便全然变成了红色,在三人的身后停顿,变回一摊血水从空中落下,摔在地面。

    三人顷刻便是遍体鳞伤,可秦伯庸仍未停手,他手臂由下而上一挥,地上的土块也化为斧钺朝着三人砍去。

    此刻的沐风赶到了秦伯庸的身后,可她没有出口阻拦,因为这三人,已经死了。

    土块在空中化为尘土被雨滴冲刷会地面,秦伯庸一声大喝,又是火焰凭空出现,同样的斧钺,同样的朝着三人砍去。

    待得火焰消散,秦伯庸还没有收手的打算,他手臂高高抬起,漫天的黑云便开始轰轰作响,但,他的手臂挥不下去了。

    沐风出手拉住了秦伯庸,她的表情也不知是何意味,声音低沉说道:“够了......”

    秦伯庸在空中大喘,他疯癫的望着远处的三人,手臂还在用力试图挥下,天空的雷声也是逐渐躁动,可,沐风握的太紧了。

    两人僵持些许时间,秦伯庸终于放弃了。

    察觉到他的手臂松软,沐风便也放开了他的手臂。

    秦伯庸直接瘫坐在了脚下的风层之上,他单手遮面,哭了出来......

    雨下个不停,秦伯庸和大师兄的眼泪也没停下。

    过了许久,半空中的秦伯庸平静了下来,他默默的控制着风层,将两人送回了城楼之下。

    秦伯庸起身踏地而行,十一个将士一齐让出了道路,让秦伯庸和沐风走过。

    站在徐凉的身后,秦伯庸拳头紧握,痛苦的闭上了眼眸。

    沐风上前查探,随后起身对着秦伯庸说道:“他走了......”

    “我知道,劳烦沐姑娘先救人吧......”秦伯庸开口说道。

    沐风点头,她先将昏厥过去的师妹喊醒,随后两人便开始着手医治面如死灰的大师兄。

    花费了些许的时间,大师兄全身断裂的骨头被两人治好。

    他能动弹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就是郑重的跪在徐凉身前,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他轻柔的将徐凉的双眼合上,言道:“对不起......”

    大师兄起身,他愤愤的脱掉了身上的仙门道袍,随后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其他幸存的仙门弟子也是跟随着大师兄的行动,一齐将衣服摔在地面。

    大师兄轻轻的取下徐凉的头盔,他用内衫将其擦拭一番,随后缓缓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大师兄面朝秦伯庸环臂抱拳,双膝跪地,大喊:“秦先生在上,今日我赵无涯承徐凉徐大哥遗志请求加入北晋,誓死以吾之一生,捍卫北晋、守卫臣民!”

    其余仙门弟子皆跪地,按照大师兄的说法,一齐宣誓!

    次月,通州之外。

    秦伯庸携身穿紫金甲的赵无涯立于高空之上,将三具死尸扔进仙门高塔。

    “仙门老儿,若再敢犯我北晋,皆是如此下场!”

    这话,是赵无涯拳抵甲前缺口对着通州大喊。

    天仁四年。

    北晋城外聚集了乌泱的人海,为首的九人,便是仙门之中下五门与平四门的门主。

    他们立于高空俯视北晋城楼,大喝着让云何处与秦伯庸出来受死!

    出面应战的,是秦伯庸于十二个紫金将士。

    他们十三人死守北晋城两年之久,未曾让仙门攻进半分。

    秦伯庸“五灵妖人”的称号传播天下,人尽皆知。

    天仁六年中。

    仙门受命退回通州。

    天仁八年。

    通州仙门上三门合力围攻北晋。

    应战之人,只有一个“小孟尝”云何处。

    次月,上三门无功而返。

    天仁十二年。

    北晋势力初成,立国都为北晋城,王上为云何处,国师秦伯庸,十二将领带兵分守边疆。

    天仁九十七年。

    北晋西侧与南侧受重敌犯境,云何处于秦伯庸身穿战甲,一人行至南侧“蓬淼”抵御仙门总攻,一人赶至西侧“洛水”防御天下豪杰。

    天仁一百一十三年。

    大战结束,云何处死于仙门之手,但将其全数逼退。

    秦伯庸驱赶外敌之后马不停蹄赶往“蓬淼”,带云何处回北晋国都。

    秦伯庸自北晋城外便怀抱云何处的尸首行走,由大路走近城门,他要带兄弟再看看自己用命受下的江山。

    秦伯庸进城门开始,街道两侧便全是百姓,他们自发带孝跪在两侧,迎回王上和国师。

    自那日起,为期七日,北晋城举目白色。

    天仁一百一十四年。

    秦伯庸扶云何处长子云国安上位称王,北晋改国号为“盛世”。

    盛世三年。

    北晋军力充沛,边疆皆是捍卫北晋的将士。

    盛世五年。

    十二紫金将士受召命回晋受封。

    盛世七年。

    北晋开始剿灭国内做乱的匪徒,还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盛世一百年整。

    玉面国师秦伯庸当朝宣称辞官退位,也不接受云国安的封赏,只说自己要在这太平盛世之中亲自逛逛。

    盛世一百八十二年。

    秦伯庸行至北晋的极北之地,北凉域,这里是徐凉出生的地方。

    秦伯庸在“栖凤山”下搭好了房子,准备找些树枝来支起围栏。

    他独自走上栖凤山,遇到了一个住在山上的少年。

    秦伯庸好奇问道:“小兄弟贵姓?”

    朴素衣衫的少年露齿一笑,抱拳鞠躬说道:“无名无姓,叫我野小子便是!”

    自那之后,这野小子便和这个老头子熟络了起来。

    ps:这种编纂历史好难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