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城往事 第二十五章 比武大会

    张成上五年级了，生活悄然间发生着变化，班主任换了，仍然是位女老师，比伍老师年轻不少，很严肃的一位老师，要强，最大特点喜欢拖堂，似乎有讲不完的话，张成更喜欢伍老师，亲切。

    家里买了电视，14寸青岛牌，张成再也不用去海涛家蹭电视看了，他家的才9寸。rì本电视剧入侵，很有冲击力。?血疑?让我们认识了俊男靓女，山口百惠和三蒲有和，张成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象男主人公一样高大帅气，虽然张成实际上还是坐在第一排，也许建军说对了“张成光长心眼不长个儿！”

    功夫片的风靡一时让很多人开始习武健身，也有些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后继有人的味道。但在现实生活中，打架斗殴、比试武功，学着门派拉帮结伙也随之出现。计划生育国策刚刚实行，现在每家还是至少俩，只要孩子饿不着其他父母仍管得少。

    油城是个大企业小社会，相对地方，有些关起门来过rì子的意思，与外界交往不多；就是内部也分成很多的单位，每个单位的人由于历史上组成的人员不同，再加上工作xìng质养成的职业特点不同，形成了各具特sè的内部小聚集区。相对而言，采油系统生活固定化，油建系统人员组成中东北、西北的人要多些，钻井则类似游牧，一口油井打下来，就是个数月甚至更长时间，没空回家，妻儿就有了些留守女士和儿童的味道。

    从居住分布上说，分系统的总部逐渐形成居民区，也有的偏远dú lì矿区，各系统都有施工建设队伍，就组成了八国联军式的居住区。在居住区里，子女上学在一个学校，外人看来，都是油田子弟，内部则会有一些分化，一个系统的子弟来往更多，关系更密切。

    82年秋季，张成家所在的家属大院正在酝酿着一场地下组织的比武，比武的三方为采油、油建和运输；比武时间定在晚上7点；比武地点在大院幼儿园空场；比武形式定为一对一单挑！

    晚上，张成偷偷跑去观战，幼儿园的栏杆才一米多高，有钻的、有爬的，人不少，张成四下里张望，见多是初中的孩子，分三伙站开，每伙人都簇拥着把头的几个，窃窃私语着。张成在对面运输片的人群中发现了建国，他连忙招手，“建国！建国！”建国听到叫声往这边打量，看见张成有些吃惊，冲张成招了招手。张成让他过来，建国却摇了摇头，张成瞅了瞅四周，才发现他俩今天站在不同的阵营里，不禁有些失落。

    比武开始，首先上场的是采油和油建，俩哥们儿一上场气场很足，一个摆出白鹤亮翅，一个是蛇拳起式，让观战者顿时来了jīng神，“高手！”

    等两人真的动起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乱抡！最后，本场比武以一方鼻子意外出血结束，两边各窜上两个人将己方人拉住，谨防打急了眼。鼻子出血的一方紧急治疗，捏鼻子，找纸塞鼻孔。对手走过来，“哥们儿没事，不好意思，下手重了，意外，意外！”

    那哥们儿仰着头，直摆手，很大度的样子，刚想开口，被鼻血呛了，直咳嗽。

    第二场油建对运输，这场比较牛，带兵器。兵器是仿制的佐罗剑，用料为12号钢筋，1米长，握把弯成一个圈，用一块铁皮制成护手，完全的佐罗范儿，一看就是修理厂加工车间的私活产品，石油工人就是聪明！

    比武双方也没啥护具，上身多穿件衣服权当防护。规则是先刺中对方两剑为胜，部位为上身。一声开始！两人先试探，虚晃，然后进攻，闪展腾挪，油建的先中一剑，引来一阵叫好，一阵惊呼。剑是平头的，不会引起刺入身体的意外，但被钢筋硬生生戳一下，也够呲牙疼一阵的。被刺中的哥们儿还低头检查了一下衣服，没发现被刺烂，疼一下无所谓，衣服烂了弄不好回家还得挨顿骂。

    令张成大跌眼镜的是采油对运输的比武，运输队伍里走出来的竟然是建国！采油这边派出的足足比建国高出半头。

    “狐狸！注意用腿！”有人在给高个支招。

    “他是谁？”张成问旁边的胖子。

    “狐狸！连他你都不认识？初一的，很牛逼！”

    张成的关注点已经完全定格在建国身上。两个人没经过试探，直接短兵相接。狐狸个子高，建国几次想近身，都未得逞。后来两个人干脆厮打在一起，滚到地上。建国被压在下面，努力蹬腿力图蹬开狐狸，狐狸死死按住建国，抽冷子给了建国几拳。张成早忘了阵营之分，恨不能冲上去把狐狸拉开。

    眼看着两人撕扯在一起，都没了力气，两边各上人拉开，浑身是土，喘着粗气。平缓了好一阵子，互相握了手，很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张成望着建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有点狗呲牙发狠的光，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

    比武只持续了两天，听说让大院派出所知道了，要有行动，于是偃旗息鼓。但规模更小的单挑仍然不断，并且逐渐转为大院内部几支队伍联合起来，走出家属院，和地方学校比试，逐渐由比试转为打群架。象张成一样胆小的孩子们，走出家属院时要先摘下校徽，外面的世界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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