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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 1、

    一艘普通的双桅帆船孤零零的航行在极西航线上,这条航线在商业贸易旺季的时候是非常壮观的,各个国家的货船会像是蚂蚁一样接二连三的汇入这条航线。

    但那是旺季的现象,现在这种极寒条件下除了军方的船很少会见到货船,而这艘货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主要是船长想在彻底的冬季歇业前运送一批北方的作物种子以及一些厚重布料去赚得比平时高出几倍的工费。

    可是长久的航行和糟糕的运气已经让作物种子因为潮湿报废了近乎一半,船长在晚饭的时候吃着软烂的大豆轻声对他的副手抱怨这次航行是要亏死了。

    因为一路上总是遇到暴风雨,水手们的精神也不太好,要是这个时候再让那些敏感的水手知道这次的工钱可能都没法结出来,他这个船长恐怕是要被徒手撕裂开来扔进海里喂鱼。

    “再这样下去在港口的停靠费都没办法赚回来。”船长郁闷的喝了口酒“看来这趟之后这艘船就要抵出去了,倒霉。”

    坐在旁边的副手拍了拍老船长的肩膀:“之前不是和你提起过么,你考虑一下那个办法,可以省下很多,至少不需要把船也抵出去,我们就干这一次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这一次。”

    副手说的办法就是去停靠在没有文书的非法港口,那里的停靠费要少很多很多,有些时候甚至用船上的货物抵押也可以,最近所有正规的由国家海军管理的港口停靠费都高到离谱,这种情况下船长在思考了半天之后,就重新规划了航线,他们从现在开始要偏离极西航线,驶向副手所说的那个非法的港口,只有一次的话肯定没有问题,不会被查出来的,船长带着极大的侥幸心理。

    然而在偏离航线的一天之后船长就有些后悔了,他们的船行驶的海域开始起了反常的浓雾,雾气之中隐约的还有浓烈的铁锈气味。

    做海上生意的人多多少少都遇到过一些没办法解释的反常现象,可是在船长长达五十年的航海经历里面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在雾气之中闻到铁锈味实在是让人非常不安,总是会让他隐隐约约的想起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他们接着在雾中持续航行了大概一两个小时,这下事情开始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起来,他们好像总是在同一片地方不停打转,就像是被这团浓稠到像是牛奶一样的雾气困住了一样,但那股一开始伴随着雾气一起出现的铁锈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终于有个老水手跪倒在了甲板上,双手颤抖着不停的在胸口划十字,请求上帝的宽恕,他说这雾气是那些葬身大海的船只想要返回海面上所投掷出的渔网,他们的货船已经没办法重新再见到明亮的大海了,他们都会死在这雾气里面。

    这话让船上其他年轻水手更加的慌乱,他们都指望着船长对突然改变航线之后遇到的这种情况做出解释而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停下来做什么!给我下桨朝北继续前进!”副手挥舞着双手,想要把那个跪在甲板上颤抖祈祷的水手赶起来“起来!你这饭桶!”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下船桨给我划啊!”他的脸已经涨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对这总是不散去的雾气感到恐惧,还是只是单纯对水手不听话的态度而愤怒,可无论他怎么吼,怎么挥动鞭子,那些水手都只是呆愣的看着雾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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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船长和副手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看向那雾气里面,因为那里面现在已经清楚的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如同怪兽一般的黑影,并且这个怪兽正朝他们快速的靠拢来。

    那个速度和行驶方向不像是要错开他们的货船朝另一头行驶过去,而是想要直直的撞上他们,船长发出了惊恐的怒吼:“炮台!!!去装填炮台!!!!!!是海盗!!!”

    “是海盗!!!!!!”

    可是等水手们动起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那艘船已经撞上了他们的侧弦,猛烈的冲击让货船上的人东倒西歪,但有水手已经爬起来开始想要去抢放下救生的小木船弃船逃跑。

    他们甚至一点想要抵抗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撞上他们的那艘海盗船所拥有的一切特征都值得他们放弃抵抗的想法。

    高耸起的船首与船尾上到处都盘挂着手臂粗的链条,而链条上乱七八糟的悬挂着已经被海风风干的尸体,那些尸体的衣着大多数都是已经完全失去原本颜色的海军制服,他们和灰暗的船身几乎快成一个颜色了……巨大的四桅帆柱,没有悬挂任何旗帜,船首上雕刻着被九只巨蟒纠缠捆绑的女神像,这艘船只能是那属于个臭名昭著又极其嗜血残暴的海盗

    卡彭特的‘柯丽娅’

    在让人绝望的巨大撞击声后,两艘船看起来像是交融在了一起,可是‘柯丽娅’却完好无损,而货船的一侧已经几乎全部塌陷了,船长在仓皇的与水手们一起放救生船的时候隐约的好像听见了船舱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他这次航行没有带女人上来,看来他的船上还有偷渡客,不过这个时候有没有偷渡的人已经无关紧要了,海盗们抓着缆绳直接跳到了比‘柯丽娅’低得多的货船上,他们手上拿着尖锐的武器,像是抓捕猎物的凶悍野兽一样四处追砍着水手。

    “好事就被这艘破船给搅乱了,这个季节跑什么生意。”一个独眼的高大黑人海盗也不知道对着谁破口大骂着“带弩的过来去把跳海的那些窝囊废都杀了,一个都不准留下来!”

    海盗们的目的好像不是抢夺他们货船上那点可怜的货物,而只是泄愤一样的在残杀船只上的活人,这群野蛮人不止抢夺,在扼杀生命这方面更是有天赋,他们清楚知道用手上的钝器或利器击打那些逃窜猎物的那个部位就能够一击致命,但这样好像就没有失去了屠杀的乐趣。

    有水手被海盗抓住之后用捆绑船帆的缆绳勒住脖子,然后升到半空中活活吊死,这些海盗的手法熟练无比,绑好一个牢实的结只需要花费几秒而已。

    已经被血液浸泡的甲板上随处可见一截手指或者一根手臂,逃窜的水手有些鼻子被割掉了,有些耳朵被割掉了,而这艘货船的船长抱着他已经从肚子上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肠子,拼了命的朝船舷边挪,但在碰到船舷边的那一刻他的脖子就被一把弯刀从背后捅穿了。

    残破的货船上每一角都被凄厉的惨叫和从内脏中散发出来的腥臭味给填满了,而就在这场屠杀进行的时候海上那带着不详气息的雾气也迅速散去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吓到的动物一样。

    最后货船上活下来的几个人被海盗们围在了桅杆旁边,他们跪在地上祈求生路,希望这些刀上沾满了他们同僚鲜血的海盗能够放过他们,甚至有人说愿意到海盗的船上为他们做事。

    带头的那个独眼海盗嘲笑着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水手:“我们还没绝望到要招你们这种只会瞎逃窜的懦夫,想想别的办法来贿赂我们。”他身后的海盗们恶劣的哄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驼背非常严重的海盗连拖带拽的扯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孩从甲板下面爬了上来,女孩没有穿鞋子,光着脚站在到处都是血的甲板上瑟瑟发抖,被打湿的红色头发胡乱的黏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配合她完全没有血色的脸颊看起来狼狈的要死:“鲁夫!这里有个女的!”

    独眼的黑人海盗,也就是鲁夫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驼背的海盗伸出手:“给我。” 驼背就立刻钳着女孩交给了鲁夫。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鲁夫粗鲁的抓着女孩后脖子上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安、安娜……”

    得知了名字之后鲁夫就把她推到了那群跪着的水手旁边,安娜被推了一下没有站稳就跪坐到了甲板上,她瑟缩这不敢抬头:“你可真是幸运,竟然能藏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且没想到这艘货船会允许女人上船,你们船长是谁,挺有胆子的。”

    鲁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但是当他想说下一句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说了不要迷信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定。”

    这是个有些沙哑的男声,伴随着厚重的靴子踩踏在甲板上的咔嗒声:“你们给我让开,碍事。”

    本来围成一圈的海盗开始朝两边退后,鲁夫非常不满的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我们是海盗,这种事情是应该相信的,船长。”

    走过来的男人就是‘柯丽娅’的船长,卡彭特。

    他的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看得出来是没有参与刚刚的屠杀。

    卡彭特啧啧啧的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鲁夫:“都说你碍事了,你就别说话,带几个人去看看这个船上有没有什么能拿走的,拿一点是一点。”

    说着他半跪下来,伸手扣着安娜的下巴,慢慢用力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安娜是,刚好为了补偿我们这些可怜的海盗,就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被迫重新抬起头后,映入安娜眼中的男人,和她所认知的海盗的样貌完全背道而驰,而且世间流传的卡彭特,是一个肌肉成堆的丑陋光头,还有些精神上的问题,而眼前这个明显不是光头也没有肌肉成堆……

    他有着深棕色的卷发,翠绿色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和匀称的身形,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这就完全和流言大相径庭,因为卡彭特怎么都不会是一个看起来最多才三十多岁,眼角连一点皱纹都没有的年轻男人,他至少得有七八十岁才对。

    因为害怕和惊讶安娜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呆愣的看着卡彭特,而他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接不接他的话,卡彭特笑着改手抓住了安娜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把她转了一转对着水手说话。

    “大家都看这边,这是安娜,安娜……你姓什么?”卡彭特两手轻搭在安娜的肩膀上,语气很友好的问着她。

    “派翠克、我叫安娜.派翠克”

    “好的,大家,这是安娜.派翠克。”男人声音洪亮的说“其实你们应该很疑惑,为什么我们会突然来袭击你们的货船?其实不是的,并不是‘想’袭击你们,只是你们碰巧搅坏了我的好事。”

    “所以我就有点生气,本来是不想给你们活路的。”卡彭特咳嗽了两声强调着,他身上那股铁锈味让安娜的心脏狂跳“但是我在看见这位小姐之后,就决定了一件事情,我决定你们之中可以有一个人活下来在我的船上做事,这总比死好的多对,说起来你们的船长呢?他们的船长呢?”

    卡彭特转头看向海盗们又问了一次:“他们的船长呢?”

    船长挂着肠子死在了船舷边上

    就在这群海盗纠结货船船长的时候,安娜完全在想别的事情,一个人可以活下来,那我呢,我是包括在那一个人之内的还是排除在外的,她的脑子像是被灌了铁水一样,好像无法思考,又好像不得不去思考,这感觉根本比死了还要难过。

    “算了不重要了。”卡彭特放弃寻找货船的船长招手叫来了一个海盗,然后悄声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那个海盗就找来了十几把尖利的小刀丢在了那些水手面前:“一人拿一把。”

    但因为这个行为实在是太突然,跪在地上的水手们没有一个敢伸手去捡起那些武器,他们很怕做错事情而被这些脾气阴晴不定的海盗给杀死,卡彭特看着这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多少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了,他嘭的跺了一下脚,这一脚的力气大到被他踩着的甲板有些开裂:“叫你们把刀拿起来,一人一把听不见么!?”

    安娜被吓的发抖,她现在非常后悔明明那个时候港口停泊的有两艘准备出航的船,为什么自己偏偏选了这一艘偷渡……

    跪着的水手们也都抖抖索索的拿起了刀,等每个水手手上都拿有了刀之后,卡彭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靠在安娜的耳边说:“好了好了,那就开始,之前和你说的游戏”

    “……什、什么。”

    卡彭特没有回答她:“来先生们,举起你们手里的刀站起来,谁能活下来,就看谁能先杀掉这位小姐了,祝你们好运。”

    什么?什么?他在说什么?

    在安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卡彭特一掌推向了那群拿着利刃的水手。

    这个时候的安娜就像是被扔进水里的石头一样,迅速的激起了水手们的动作,这群被逼到走投无路浑身都是污血的水手像是为自己壮胆一样没有意义的吼叫,举起刀朝安娜扎去,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满脸都是眼泪,不停发着抖的苍白小姑娘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但戏剧性的是安娜她并没有立刻的被刺中,一开始有一把刀已经快捅到她的脖子上了,但拿着那把刀的手被另外几个人刺成了蜂窝,接下来不管是谁快要接近安娜都会立刻被他旁边的人捅成破水袋,接着情况急剧的转变,这些水手们为了争夺第一个杀掉她的机会竟然开始了愚蠢的互相残杀,他们的每一刀都扎在对方最致命的地方,就像是丧失了心智一样。

    眼球,太阳穴,左胸口,脖子,耳朵

    这场海盗眼中游戏一样的杀戮结束的很快,最后剩下的两个人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睛,在互相缠斗的同时伸出刀刺向安娜,但下一秒那两人的头就消失了。

    随着咚咚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具已经没有头的身体软到在了地上,喷洒出来的鲜血溅了安娜满身,她感觉头脑发胀,胃中一阵翻腾,但是她没有什么可以吐的,最后只是跪倒在地上干呕了几下。

    “真是危险啊。”卡彭特把佩刀收回去看着滚落到一边的两颗头颅,然后走上前把已经失神的安娜从甲板上拉起来搂在怀里拍了拍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