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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凶猛 第六十章 中秋诗会 上

    ,公子凶猛

    董书兰的马车抵达兰庭集时,此间的诗会已经过半。

    她当然不是呆在家里化妆,而是在想着傅小官,想着离开临江的那首临江仙,想着他在上林作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想着手中的这首水调歌头。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海浮现,她才发现与傅小官相处的时日并不多,但这颗芳心却已牢牢的栓在了他的身上。

    兰庭集这种诗会对她而言已经毫无意义,那些所谓的才子们吟诗作对以往是令她期待的,但现在,却不过是附弄风雅而以。

    还有谁能写出比这水调歌头更好的词来?

    还有谁能明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道理?

    还有谁能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期待与挂念?

    不会有人懂的,他们虽是才子,却未曾有此番经历,那就绝不可能写出如此令人感怀的词来。

    他……才是真正的才子!

    其它人,难以望其项背,就算是燕熙文,也不行!

    董书兰当然很开心,觉得今晚的月亮更圆也更明亮。

    ……

    兰庭集当然不是集市,它位于稷下学宫西面的未央湖上。

    它也不是一艘船,而是未央湖上的一处庞大的建筑群落。

    有亭台楼榭,有山石流水,更有一道道小桥在一座座亭台间相连。

    它是壮阔的未央湖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它是上京金陵的一处美景,它更是文人荟萃之地。

    其中央那处三层的兰庭阁里存书无数,兰庭阁外的千碑石上刻有历代文人骚客最华丽的诗篇。

    能在千碑石上留名,这便是流芳千古之意,也是这天下的文人所追求的理想之一。

    今晚中秋,兰庭集更是热闹非凡。

    张文翰此刻也在这里,不过他并没有去兰庭阁作诗,而是站在最外围的码头处,眺望着湖面,等着那一艘小篷船的到来。

    他在等董书兰。

    倒不是为他自己等,而是为燕熙文等。

    当他知道燕熙文青睐的就是董书兰的时候,他自觉的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凭什么和燕熙文去争?

    来到上京,才知道临江之小,才明白自己这临江四大才子之首的名头实在不算什么,他结识了燕熙文,因为上京最有底蕴的就是燕家,更因为燕家一门三相这个传奇般的故事。

    秋闱将在九月末举行,张文翰深信自己是能金榜题名的,这一点燕熙文也相信,因为张文翰确实有才学,但秋闱之后能否补缺,这就需要有人提携,如果有燕家的一句话,他的仕途必然光明。

    所以为燕熙文鞍前马后,在张文翰看来,便是一下,这里摆着很多的书案,每一张书案旁都有一妙龄女子侍候笔墨。

    许多才子在那书案前落笔,也有许多才子站在外围举头望月,渴望这月光能够带点灵感灌注入自己的脑子里,作出一首精妙的诗词,让自己名扬天下,若能在千碑石留名——那简直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历年中秋兰庭集会都是以月为题,这么多年下来,这月亮都被写烂了,倒是难为了这些学子们。

    张文翰带着懂书兰来到外围的一处木亭里,燕熙文和几个学宫有名的学子正在此间。

    燕熙文等人起身对董书兰行礼问好,董书兰还礼一笑。

    众人落座,董书兰便说道:“因有事来的晚了一些,不知道诸位才子可有佳作递上去?”

    所谓的递上去,便是在兰庭阁外的书案上写好自己的诗词,递给阁里一楼的学宫教习,由他们初选后递到二楼的国子监主管,国子监主管们认为好的诗词才会递到三楼——三楼是以国子监祭酒大人为首的五名当朝大儒,秦秉中此刻也在这里。

    能够递到三楼的诗词都是精品,而能够同时得到五位大儒共同举荐的诗词,便能够留于千碑石上。

    千碑石上每年都会有一两首诗词留名,但关于中秋的诗词,却已有数年没有出现。

    燕熙文危襟正坐,对董书兰说道:“我等六人的诗词已经递了上去,而今,已有五首上了二楼。”

    张文翰似乎有感而发,叹息道:“可惜傅小官傅兄没有来上京,若有他在,他的诗词恐怕是能上三楼的。”

    “可是作了红楼一梦一书的傅小官?”

    “正是,你们不知,傅公子此前便在临江声名远播,他曾做过两首词,如今也在金陵传唱,你们也都知晓。而今傅公子之名在这金陵也是家喻户晓,听闻被那许多的闺中女子誉为天下第一才子!”

    燕熙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女子之言如何能信?我也看过那书,但我不认为那是旷世佳作,其中男女之事写的很是赃龊,可称不堪入目。此书虽被民间所喜,却难登大雅之堂。”

    “燕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学孔孟之道,当尊礼数明大义,傅小官此书却落于小道,借贾府那些污事来博人眼球,有伤风化。”

    这是此间才子周天佑说的,其余才子作沉思状,然后点头,深以为然。

    董书兰也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那周天佑得到大家的赞同便愈发不可收拾,手中折扇啪的一收,又道:“张公子应该知晓,我倒是听我那二伯的儿子说起,傅小官此人以前在临江风评极差,只是后来董姑娘去了临江之后,这人才有了改变,但是他那学问却令人怀疑,他仅仅是个秀才,此前更是没有流传出半句诗文,这怎的一下子又是作诗又是著书了呢?其间必有蹊跷,不知诸位如何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