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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敌同眠 第25章 Chapter 25. 一团迷雾

    chapter25一团迷雾

    燕城北部山区,一处不具名的山坳间,周围二十里范围内,都不允许通车或闲人徒步进入。

    深灰色的六角形大楼,像一座静默的庞然巨物,又像古时代表王朝正统的一尊玉玺,镇在这座山。

    朝晖和夕阳只能斜着照耀楼顶的红旗,为旗帜染上一点霞光。每天正午的艳阳能够照到六角大楼正门前的车道,一辆辆黑色轿车从地驶出,驶向城区或四面八方。飞鸟鸣叫着路过,俯瞰一眼,随即就没入浓绿山间。

    大楼几乎没有窗,内部神秘曲折。

    大理石与钢筋水泥构筑的走廊内,却是彻夜灯火通明,办公室满座。不时有年轻男子捏着件夹经过通道,严峻而端庄。这些优秀的年轻人,都身着统一制服,合体的蓝灰色西装,皮鞋,搭配银色斜纹领带。

    裴逸做完报告,直接清除痕迹和删除备份,关闭他的电脑,最后端着一杯咖啡进了上司办公室,去送咖啡。

    咖啡杯的小盘子里,原本应该放一块方形黑巧的地方,放了一块微型芯片。

    “述职报告,头儿!”裴逸用右脚后跟轻磕左跟鞋帮,“啪”,造出很利索的动静。

    他也是一身蓝灰色紧身西装,通常还假模假式戴一副金边眼镜,其实是平光镜,在办公楼里半遮半掩他很靓仔很风骚的脸。当然,他每次过来,都走处长的专用电梯,这栋楼里就没有几人真正见过裴先生的真面目。

    裴逸在沙发上翘了二郎腿,转动脚踝,看着他的两位上司把那份报告在电脑里读完了。

    “辛苦大家任务圆满”之类的表彰套话,就不必提了,连处长对他点头,“身体还好啊,没有任何损伤?”

    “很好。”裴逸耸肩,“没碰见能给我造成损伤的对。”

    “呵,你小子做事悠着点来,抓到该抓的救到该救的,就行了。”连南钰说,“哪天痒你想发泄,顶楼的健身房拳击场,还有宣泄室惩罚室,你都任选。咱们这楼层能挨得动你折腾的人,你也任选,去发泄去!”

    上司委婉敲打他呢,准又是嫌他做事不够周道,干个活儿还要被挑拣四。

    “那我选跟陈处发泄。”裴逸一哼,“陈老师,约一场吗?”

    陈处挑了眉毛:“痒了你想凌迟我?老子惹你啦?”

    连南钰和陈焕这俩老家伙,就是坐镇他们六处的两位祖宗,一位代理处长,一位副处。

    他们自己人的评价,这俩上司平时在办公室里捣鼓搞基,不知都在谋划什么呢。每次开会就是一个唱/红,一个唱黑;一个冷面,一个发癫;一个装模作样的老好人儿脸,另一个阴阳怪气的不死老妖。

    “没——有,”裴逸一笑,轻松的笑脸掩盖一切深意,“您在大后方指挥神勇料事如神,临阵后援及时,对敌人火力一举歼灭,您立大功了啊陈老师!您两位隔着万里之遥,就抖了一抖,就把尼奥吓到腿软了,不然他能被我生擒吗?”

    陈处穿着万年不变的绛紫衬衫,在他们六处男模代表队里,自成一派风流。

    老怪哼了一声,就知道姓裴的小子又找茬呢。

    连南钰接过话头:“这次情报间确有差池,我们仍在查找哪一处信息环节出了问题。那艘船并不像我们以为的携带‘重货’,北非维和部队收缴的那批违禁生化材料,被尼奥劫走之后他肯定是通过其他渠道,可能已经通过苏伊士运河,或者通过陆路运抵亚,流向东方,我们这次失算了……”

    “我们简直太失算了!”裴逸蹙眉,终于发泄出来,“第一,没能判断‘重货’真正的运输路线,我们晚了一步,只拦截到一艘没用的空船。第二,事先没能判断敌人身边有同伙,我们只救到杨教授,没抓到宁非语这个活口。第,我在西西里岛再探医院和停尸房的时候,宁非语竟然不翼而飞,尸首都没了。”

    “是我办事不利判断失误,我没抱怨别人。”裴组长懊恼地又补充一句。

    他在当夜去过西西里岛最好的那家医院,小部分目的,是去探望章总。他悄悄等在术室走廊的拐角,确认某人取了子弹安然无恙,没有高烧感染没有生命危险,谢谢上帝也没染上狂犬病,放心了。

    大部分目的是夜探太平间。结果,那个标记着宁非语名字的冷藏抽屉里,根本就没有遗体。当地警方也是白痴,遗体早就被人冒领或者偷了。

    陈焕琢磨:“你事先就没想到?宁非语身上有没夹带其他东西?”

    裴逸敏捷地反问:“您觉着宁非语身上能夹带什么东西啊?”

    陈焕握拳掩口:“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直说。”

    裴逸盯着对方:“您两位不然想想,外面还有谁知道,我不久就要调回南海,调回亚太区?多少人知道楚总健康状况危殆的事实?是谁想要劫持我、找我麻烦?”

    裴逸打量上司的表情,还是从皮鞋后跟夹层里,抽出另一块芯片,插/入连南钰的电脑,输入密码点开屏幕。

    “宁非语的身份信息,我从他臀/部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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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sp);   没有大窗的办公间很压抑,顶到天花板的大型绿植、软座沙发以及高档茶具都带不来情调气氛。连南钰和陈焕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俩老家伙倒是存在多年的默契,都不吭声了,盯着屏幕无言。

    “这人是谁?”裴逸用齿尖咬了嘴唇,“北美b组,我们的下属探员?你们认识他吗?”

    连南钰微一点头:“知晓了,这件事我们会研究处理。”

    知晓了?裴逸蹙眉:“你们认识这人?没弄错么?……这个在船上设局伏击我的人,就属于我们mcia6现在他莫名其妙死了。你们都不问我交待是不是我误杀他了?这人是您两位派出来,搅局的吗?你们不应该马上开案卷调查这件事、调查na-b组以及我们naf-a全组?你们不停我职么?”

    “……”

    陈焕把卷宗往桌上一拍:“小裴,没有人派出过北美b组,我们也没有让这个na-b-001执行与你有关的地海行动,这样回答你满意?”

    “那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船上?”

    “我们会调查清楚……他是什么人我们内部纪律你又不懂了?你是今天第一天来这儿报道的吗?”

    “……”

    哎呀和事佬连处长即时上线冒泡,狂打眼色还扯了陈处的胳膊。

    裴逸把皮鞋都脱了在里抛,“噼啪”抛了几个回合,借发泄不爽。陈副处顿时皱眉:“穿上你的鞋!什么态度什么风度……”

    “我觉着您办公室磁场有问题,给您这屋驱驱邪(鞋)。”

    “你……从小就没规矩。”

    陈焕这号人,八成就是单身打光棍太多年,千万甭找这位上司谈话,谈不出一句好听的话,裴逸认为。

    前几年还有人八卦陈处的性/取向和婚配大事,后来大伙一致认定,这人既不爱男的也不恋女的,这人就没有取向,就没有性,脸色脾气能好看才怪了!你看连处长脾气就好得多,因为家里有老婆有孩子,有正常人的性/生活和天伦之乐啊。

    经常出入山间这座六角大楼的,只有几位是常在一线的工作组。其他大部分一线探员,遍布全球各大分区,都不在此间露面,身份面目也互不知晓。

    来这儿每天打卡上班的,主要是后勤、情报分析、密码研究、电子运算、远程技术支援等等,职人员。

    像裴组长这种高调嘚瑟的,一年也才露面一次,知晓他的代号、下线名单、任务行动以及档案资料的,只有处长级别的这两位。

    所以,六处最出名的就这俩老家伙,简直无处不在、无人不知,至于其他成员,谁都不太认识谁。

    裴逸不让他的a组个兵出入这座大楼,只单线跟他联系。有任务才集合,没任务就放假别来打卡坐班!他认为这就是对下属最好的保护。

    ……

    几分钟后,裴逸端着咖啡杯从处长办公室大步出来了,光着脚,拎着皮鞋,面色冷飕飕的。

    外间的几位要秘书,纷纷往这边看,窃窃私语,“打麻将输给陈老妖钱了吗,这是要出去砍谁啊……啧”

    里这杯咖啡,还是裴组长自己一口喝干了,喉咙焦躁给他渴的。

    裴逸憋着更多的事没问,情报疑似泄密,计划差池,宁非语身份有疑团。假若这人早就潜伏dryang身边,谁派遣的,谁组的局,谁在背后掣他的肘呢?甚至,那是一艘疑似携带违禁重货的船只,是否有黑参与倒卖生化产品原料从牟利,这里面有没有利益纷争?都弄明白了吗?

    在这栋大楼里,naf-a的裴组长耍脾气,可是比陈副处长还出名的,凡事都要刨根问底恨不得挖人祖坟,吃了亏他也绝不善罢甘休。

    裴逸并未怀疑他的上司有问题。连、陈两位,都是多年老人儿,是栽培提拔他的恩师。更直白地说,这俩人要想搞他,随便什么会背后捅一刀都能搞死他,在他还是几岁稚童时,随时都能灭了他个小屁孩,何必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兜这么大一个圈儿?

    上司还指望下属卖命干活儿,上司也才能立功受赏升官发财,不会随便就坑他。

    他怀疑这栋六角大楼或有其他内鬼,或者他不被允许知道的密……

    两位处长友好体恤地建议裴组长休假,干脆就去青岛海事基地,游山玩水,喝啤酒吃烤串去!最近螃蟹肥得流油,其他没你事别掺合了。

    裴逸临走甩下一句:“我申请不休假,就按之的计划,我亲自跟下一趟行动继续调查‘致命的雪茄’。a组我那几个兵可以放假,给我换c组的兵上来!”

    不给上司反驳会,他转头又气势汹汹质问:“还有啊,宁非语这小子竟然是同志?这么重要的档案信息,您两位早知道!都没告诉我?”

    连南钰卡壳:“啊……知道,怎么的?”

    陈焕也皱眉:“跟你有关啊,小裴?”

    “有关。”裴逸一脸理所当然,“我单身呢,我寂寞啊!有这种人不早点介绍给我认识?让我们内部自行消化,我也好有会把这人纳入帐下,洗脑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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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再收为)己用,还会发生今天这次的失误吗?”

    连处长掩住半边脸:“呵,你,你还算单身?”

    裴逸突现一脸严肃:“我是单身,跟任何人都没有伴侣关系。别扯到我以前的男朋友,我和他早就分了,那段记忆已经‘清除’了……我说,宁非语那小子是1还是0?他是05?”

    连南钰是一脸蜡妆表情,脸上写着“老子他妈的四十五年前就是直男了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精确刻度值”?

    陈焕不情不愿地开口:“na-b-001汇报过,人家早有对象的……说是05?”

    “有好货你们记着留给我。那种身材好的、硬朗的、是1的,05也凑合使,都介绍给我认识。”裴逸眼里划过一道失落黯然情绪,扭头跑走了。

    他确实需要直奔拳击房和宣泄室,偶尔情绪上来难以排解,很难受的。

    裴逸知道这事不算完,六处这两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就没打算对他透露半分实情。

    办公室里,连南钰指着门口方向:“你看这小子?脾气还那样,除了楚总没人能制得住他。”

    “臭脾气,又在我面前脱鞋膈应我?”陈焕一脸委屈不爽,“老子当年好歹也给这小子当了一年奶爸!我还喂过他吃奶呢老子忒么也单身呐!咱们几个谁没有抚养照顾过他?他怎么永远好像一副我们这些人都亏了他?”

    “哎……”连南钰神色复杂,回忆连篇,“年轻人心里有情绪也正常,孩子挺不容易的。”

    “就为了能让他有个稳定可靠安全的环境,给他个家么!”陈焕蹙眉摇头,“裴家也没有亏欠他,对他没当亲生的?”

    “他好像很久没回临湾了,他父母和弟弟那里?也不爱回家。”连南钰叹息,“他的身世那些复杂事情,还是缓缓,再过两年?别贸然告诉他难受的实情,我们也先调查清楚。”

    两位处长迅速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表情凝重,那份关于宁非语的身份信息,兹事体大。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陈焕喃喃得,“谁派遣的na-b-001?整个亚太包括北美大区,原先都是楚总统辖和调派,从未出过问题。宁非语这个年轻人,他怎么竟然还活着。”

    在他们的情报分析,一直认定小宁早已遇害,“宁非语”应当是冒名顶替的一名敌方间谍。

    然而这学生真的就是宁非语,自始至终都没有冒牌货。谁派遣了他,最终又残酷“清除”了他?

    ……

    地海人质劫案暂告一个段落,主犯尼奥扬科夫斯基因为在国际a级通缉犯名单上在列,这家伙和被抓获的从犯(包括山狮)都被巴黎总部的纵队收缴押解,将来或上庭讯问,或判刑惩处,后续都不归他们六处管辖了。

    裴组长率队的a组和b组,原本就是协助解救国籍重要人质。这种事绝不能甘于人后,尤其不能让人质发生不幸,绝不让犯罪分子得逞,或者以人质对我方敲诈要挟。

    来犯必诛,就是要彰显我大国风范与六处的威名。

    至于后续,外交上来回扯皮的麻烦事,就不归他们mcia6处理了。比如,弗吉尼亚方面认为实验室掌管密钥的dryang,与方过从甚秘,怀疑有更多利益牵扯,缺乏立科学家的立场。

    而其他国家质疑弗吉尼亚实验室暗研制危险的生化试剂,以和平的名义,行危害和平之事,这从根本上就不符合诸国签署的反生化武器扩散国际条约嘛!

    这种事就涉及大国之间更深层面的博弈,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立无国界立场,农村的邻里还要整天互相提防着,谁家偷了水,谁家宅基地过界了,更何况国界之上。dryang这次是被mcia6的人马即刻带回燕城,在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人。双方都心存戒备的,无非就是存在战略威慑的生化试剂配方。

    ……

    让裴逸感到愧疚的小伊利亚,他其实很难有会再见那孩子。小伊利亚一定是被带去福利院,或者专门安排领养。

    将来隐姓埋名,完全忘掉这一切噩梦,都不会知道自己原先从哪里来的,有个什么样的父亲……

    他也就有会往香港某家医院送了一份礼金和水果篮,替他二舅舅补偿给倒霉的周公子。

    他确认周公子伤痊愈了也无大碍,不至于残废,就没有亲自露面慰问。

    萍水相逢,最好就是江湖不见,别知道他是谁。他“辜负”过的、欺瞒过的人已经太多,心肠也慢慢就变得冷漠。

    再说咱们章总,在西西里岛当地私人医院接受了术,把那颗肮脏的子弹撬出来,随后被飞运回国休养生息。

    燕城郊区山清水秀的地方,某家昂贵的私人疗养院,章总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老章?哎呀”

    推门探头进来的访客,让章总一看就“呃”一声,特想别从病号床上爬起来,直接走阳台跳下去躲了。

    “我说老宝贝儿,你怎么弄的?让我瞧瞧你伤哪了,哎呦这让我也怪心疼心酸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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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打过是什么样儿啊……”<r)/>

    杜名军那老家伙,八脚爬上病床,伸就要掀睡衣,终于被章绍池忍无可忍扇开了:“甭动动脚,你给我下去。”

    杜名军就从床头被扇到床尾,恹恹地坐起:“你老小子,挨一枪都这么结实,比我还生龙活虎,你忒么还是吃亏挨揍挨得少——活该。”

    “少废话。”章绍池板脸装酷,“找我有事吗?”

    杜名军一笑:“老宝贝,没事我就不能想想你、惦记你、来看看你?”

    我勒个艹,章总横起胳膊挡住眼……他没回家住这疗养院就是想躲开闲杂人等以“探病”之名的叨扰,杜名军这老菊花还能找上门,躲到这儿都能遭遇性/骚扰,伤口都要气裂了。

    徐绮跃,杜名军,章绍池,他们哥儿仨,都是大院出身的子弟,异姓的拜把子弟兄,一起做生意发了财。谁想到这人能长歪了越来越难缠,这么多年对他不离不弃念念不忘,以老菊花自己的话说:老章,你是我初恋,我的启蒙,把我勾搭得掰弯了,你又不要我了?

    护士送午餐进来。然而眼前这朵既不要脸也很不娇羞的菊花对着他绽放,插科打诨贫个没完,章总这一餐饭都吃不下了。

    杜名军既是念想章总的好身板,也是前一阵公司被查很惨,想要章绍池帮他牵线,向海外投资一些清白可靠的房产生意。章绍池不置可否:“等我好些,再说。”

    杜名军隔着被子就往下半身掐:“老家伙你个颓丧的样儿,那一枪不是打坏你肾了?”

    “滚!”章绍池骂道,“还能艹得动你,不然你撅起dng眼儿试试?”

    “哎你……下去!”他再次呵斥把人推开,不然这老家伙真能当场脱裤子试试。章绍池眼神忧郁,冷冷一笑:“呵,你知道我出海一趟碰见谁了?”

    “我遇见我们家小裴了。”他自言自语似的。

    “……”堂堂杜老板一听“裴”字就深感不妙,以前吃过太多亏,菊花顿时一紧,“不是好久没见着人了?”

    他们哥儿几个,谁还不知章绍池从前金屋藏娇的亲密小情人啊。

    而且姓裴那小子,真不是善茬……

    “碰见他了,还聊了聊,还是跟我很亲密要好的。”章绍池眯眼冷笑,“记得半年前徐绮跃被人暗算,打得很惨,卸掉一条胳膊,你猜谁干的?”

    我的个娘,杜名军全身骨头缝关节都开始疼,顿感自己那倭瓜秧子似的胳膊小腿都岌岌可危,根本禁不住两下虐啊,没准儿哪天走夜路就碰见裴家的煞星,惨遭对方暗算被挖器官或者卸零件!

    “小裴他爱老子爱得要死要活,当初就那样,现在还是。”章绍池讲这话就是一脸浓浓的自恋,“在西西里岛的酒店里缠了我好几宿,都不让我下床……你说他见着你,会不会特想扇你嘴巴?”

    再死赖在老章面前骚扰调/情就太不明智,这要是当场被那位厉害泼辣的小美男撞见……杜名军心里一合计,敷衍了几句,跟老哥们儿告辞赶紧就跑了。

    章绍池瞅着杜名军吓成那副怂样跑了,坐病床上“哈哈哈”大笑了一顿。

    他自己按着作痛的伤处,苦作乐,笑得豪放,畅快。原来小情人还能吓唬人使唤。

    笑容慢慢消失,小风飕飕地吹过。贵宾房里各种医疗仪器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房间墙壁和床单的颜色却又显得无比清冷凄凉,唯独少了他想要的那个妙人儿……裴逸根本不会来探望他,那没心肝的白眼狼,不会来的。

    杜名军那时评价他:老章,你不算多么正经的人,但就你这样儿人,确实挺让人心动,总惦记咬你一口,尝尝你的味儿。

    章绍池回应:甭惦记了,你尝不着味儿。

    走廊里,杜名军夹着腚急匆匆离开,闲来无聊找老哥们儿磕牙打屁,还要回去倒腾生意四处划拉钱呢。

    杜老板没有注意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那年轻人有一副蛮腰和长腿,精致面容掩在帽檐和口罩下面,穿铁灰绿色长风衣,以及一双时髦的尖头皮鞋。

    当然,肯定不穿袜子。

    在医院或疗养院打扮成“传染病勿扰”的形象,完全不会惹人怀疑,高高瘦瘦的帅哥从帽檐下,冷冰冰地剜了杜老板一眼。

    谁还不认识谁啊?裴逸往杜名军背后丢了个大白眼。

    他里还提了探望伤号的礼品,偶尔也有冲动,想一把火烧了章绍池那些烦人的“宫六院”。

    算了,懒得计较,好像也没资格再计较了。前任男友的关系,他们五年前就分开了啊,谁还应该为谁守身如玉呢?

    裴组长抱着一大株绿植往前挪动,再挪动。

    “人形绿植”终于挪到走廊一个好位置,正好能透过微敞的房门,瞥见护士给章总揭开睡衣换药。老家伙一贯骄傲气盛,这些年都没吃过这么大亏?年纪不小可也是一身稀罕的娇皮好肉,剜肉掉血多疼呢……

    他五年没跟他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才一遇见,终于摸到人影,就连累二舅舅受伤了。心里难受。)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