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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 226 钟声鸣

    屈平震惊得无以复加, 一时连掩饰都忘了, 将自己的情绪彻底暴露在孟七七眼中。他沉下心来,索性抛开所有伪装,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不要被人骗了。”孟七七背着手,彻底将刀收了起来。

    他这样轻慢的态度反而激怒了屈平, “你以为就凭你区区几句污蔑之语就能离间我和老大了吗?我告诉你, 不可能!”

    孟七七缓缓摇头,目光含笑地看着屈平,问:“那你能告诉我, 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能忘了棺材里的那个人吗?即便我现在告诉你那时我编的,你又会信吗?”

    “你!”屈平噎住。

    他是不信, 可却无法控制心中的怀疑。孟七七说的真的是假话吗?可他之前那么言之凿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假话!

    但那可是老大啊,他怎么可能骗人, 怎么可能是别人呢?!

    屈平的心中犹如海浪翻涌, 久久无法平静。孟七七越是说,他心里就越怀疑, 对棺材里的尸体印象就越深。

    他恨不得立刻就封住孟七七的嘴, 杀了他,将所有的怀疑赶出脑海, 可是他做不到!

    不行,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听他妖言惑众了,他必须离开。

    思及此, 屈平下意识地望向四周。

    孟七七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眯起眼来,却反而悄悄伸手拦住了陈伯衍,不让他出声。陈伯衍会意,于是两人按兵不动,直到天坑两侧忽然传来轰隆的爆炸声。

    “敌袭!!!”翻滚的烟尘中,黑羽军迅速行动起来。因为是黑夜,即便点着火把,这烟尘一扬,仍让军士们仿佛被遮了眼一般。

    天坑的边缘因为爆炸而塌陷了,土石滚落的声音和急促的人声混杂在一起,让人一时分辨不清敌人究竟有多少。

    孟七七和陈伯衍附近的黑羽军军士立刻结阵,把两人保护其中,而屈平就在此时发难,不顾一切地往外突围。

    屈平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实力纵然敌不过孟七七与陈伯衍,但打一些黑羽军军士仍不在话下。全力爆发之下,他拼着重伤迅速突出重围。

    “哪里跑!追!”军士们大怒,连忙追上。在少主眼皮子底下让犯人溜走,对他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然而陈伯衍却道:“做戏即可,不必认真。”

    一位百夫长闻言停下,疑惑回头,却见他家少主和少夫……小师叔动都没动。

    “你觉得他回去之后会向季月棠发难吗?”陈伯衍转头看着孟七七,问。

    “屈平再怎么说,在白面具中也算是重要人物。只要他心中抱有一丁点怀疑,并且把这种怀疑带回去,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说着,孟七七转身走到天坑边缘,再度向下望去。

    王子灵已经趴在周自横身边,半天没有动静了。刚才那两声爆炸显然只是为了帮助屈平脱困,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也没有造成阵心的异动。

    漆黑的夜幕下,大阵不知何时就要奔溃,也许是下个时辰,也许是明天。恰如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叫人心中难安。

    陈伯衍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孟七七,大手抚过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道:“时间还早,休息一会儿吧。”

    孟七七没再说话,方才玩弄屈平时的从容已在他脸上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和无限的疲惫。

    他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任自己往后靠在陈伯衍怀中,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与此同时,金陵。

    大难过后的百姓仍然聚集在莫愁湖畔,并未因一时的胜利而放松警惕。而在那连绵的营帐中,颐和公主的营帐显得毫不起眼。

    此时此刻,鬼罗罗负手站在营帐中央,打量着营帐中极尽普通的装饰和这丝毫不能凸显公主尊贵身份的逼仄空间,沉着脸,叫人完全猜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颐和公主还未从昏迷中苏醒,婢女如笙跪在营帐前,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颐和闷哼一声,终于醒了过来。刚刚苏醒的她神色还稍显茫然,望着帐顶,好似不知今夕何夕。

    鬼罗罗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角,问:“感觉如何?”

    颐和公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微僵。她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临到头来,还是会紧张。

    她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对鬼罗罗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个男人在她年少时便出现在她生命中,玉林台上一番惊世言论,让她明白自己原来也可以活得与众不同。

    其后十年,她抛却礼教、抛却世俗的一切束缚,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多少浓墨重彩的回忆,可他也时常令颐和感到恐惧。

    “你怎么来了?”颐和保持着镇定,仍如往常一般柔情似水地看着鬼罗罗。这是他们常玩的把戏,不过是比一比谁比谁更深情,谁比谁更无趣。

    鬼罗罗亦深深地望着颐和,伸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嘴角含着笑,道:“才几日不见,公主殿下怎的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这是战场,哪儿有不受伤的道理。”颐和语气轻松,可是鬼罗罗抚着她脸颊的手却迟迟没有收回。那略显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慢慢往下抚摸着她的脖子。

    那脖子纤细和脆弱,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将之拧断,沾上满手殷红。

    那画面一定很漂亮。

    颐和蓦地感受到一股寒意,她能感觉到鬼罗罗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她脖子上那条青色的血管,像一条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他难道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颐和心中难安,兀自维持着脸上的镇静,唤道:“鬼先生?”

    这一声,似是忽然唤回了鬼罗罗的魂。

    他缓缓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你且安心休息吧,我的公主殿下,太憔悴了就不美了。”

    说罢,他牵起颐和的手置于嘴边亲吻,而后起身离帐。走到门口时,他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如笙,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周,却不发一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附近,如笙整个人如卸了气一般瘫坐在地,惊魂不定。直至颐和喊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连忙爬起来扑到床边,“殿下、殿下,您没事吧?他有没有对您做什么?”

    “放心,我没事。”颐和摇头,心中却不断回忆着方才鬼罗罗的一举一动。

    她还是无法断定鬼罗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方才的鬼罗罗,好似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另一边,鬼罗罗孤身一人径自离开了莫愁湖畔,来到了一处无人的破败宅院。

    他推开门缓步走进去,目光落在庭院一角,那个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正是为颐和公主落胎的宋大夫。

    宋大夫看着鬼罗罗一步步向自己走进,恍如看见了流窜于世的恶鬼,下意识地往后挪,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她想逃,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逃掉。鬼罗罗在她身前蹲下,拿掉了她嘴中的布,轻声问:“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宋大夫已然吓破了胆,只不停地哭着说“求求你放过我”,压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鬼罗罗很快便失去了耐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眉宇间也带上了一丝戾气,“我问你,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咳、咳……”宋大夫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得蹬着腿。

    鬼罗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满目阴戾地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宋大夫一个激灵,“在缠花楼以东!歪脖子树下!咳、咳……我发誓就在那儿!我不骗你!你放过我、放过——”

    求饶的话,最终堵在了断裂的喉咙里。

    鬼罗罗一把将之甩在杂草丛生的角落,拿出一块帕子来,很是嫌恶地擦了擦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全身涌动着一股暴虐之气。

    片刻后他转身径自往缠花楼走,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那株歪脖子柳树。柳树下有一片新翻过的泥土,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他有着血脉联系的生命就埋在这里,静悄悄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鬼罗罗静静地站了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像一个永恒的木雕,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良久,天忽然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竟有些狼狈。可他仍是动也不动,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感知,直到——一丝暴虐的元力钻进了他的体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感觉到这雨水的不寻常。

    这不是普通的雨,这是秘境中的雨。

    可这里是金陵!

    他霍然转身,目光落在莫愁湖畔。

    就在此时,陈伯衍派出送信的人刚好抵达,为众人带来了建城的消息。金陵之后,便是蜀中、孤山、南岛,等等。

    各洲各地,在同一个惊天的真相面前齐齐失声。

    而更早之前,忍冬将消息火速送至神京,神京城内千年未曾敲响的长鸣钟,终于再次发出了警世之音,所谓——

    警钟长鸣,天下告急!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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