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镜 第四章 倩女与幽魂（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春来花开，遍地绿茵，不论在哪个年代哪个角落，野草永远是生命力最顽强的那列存在之一。
草尖上的夜露扁圆，它滚动着，泛着晶莹晨光，还没有在温煦的阳光下蒸腾化作肉眼不可见的水蒸气。
林院深深草青青，草丛间掩映的并不是用一块块鹅卵石铺就的通幽小径，只有一条刚用黄土翻新然后脚动踏实的一人宽的土路，陈凡注意到，踩实的土块下，压着一抹可怜的绿意，根上叶下的倒垂在土里，大半截的草叶和茎还有根早已被铲成几截混在了土里。
残缺的须根依旧深深扎在土块里，汲取着每一分它能获取到的水分与营养，即便根系上只剩下不过俩指节长的草茎，但只要它的生命还存在，只要上苍还没有收走它的最后一缕生机，这份努力便永远不会停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远处桃花朵朵开，料峭春寒才刚刚过去，正是春风较旺的时候，这条弯弯曲曲的土路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绿意。
雪儿姑娘走在前面，与陈凡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她身形绰约，乌发如瀑，已经现出了美人胚子的一丝端倪，可以脑补出她将来长成后的可人模样，即便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但也绝对是百里、千里挑一的那种。
随风而来的少女清香在鼻间飘荡，入眼的是前面不远处的桃花还有少女的窈窕背影，回映在脑海里的却是之前少女那绯红的俏颜。
“人面桃花相映红！但人更美！”陈凡暗暗点赞，后悔刚刚没有和女神多搭讪几句话。
“发什么呆呢！快点。”雪儿姑娘微一转身，扭过头，娇声催促，朝陈凡丢了一记白眼的同时顺便补上一记完美的侧颜杀。
土路俩侧一米开外的地方，是俩块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菜地，菜地里细分成一块块，这里种着小葱，那里是韭菜，挨着的是一片藤架子，上面爬满了一根又一根藤蔓，巴掌大的绿叶间泛着一朵又一朵不知名的花骨朵，对于陈凡这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牲口来说完全拎不清它将来会结出怎么的花与果。
将近五分钟的步程后陈凡和雪儿来到一栋青砖绿瓦的别院，四合院的样式，。进门前雪儿姑娘叮嘱陈凡道，“待会儿见到我家小姐可别乱说话，不然……”她示威似的挥舞了下秀气的小拳头。
庭院里，桃树下。
一方石台还有俩个木凳。
微风起，桃花点点，美人如玉。
雪儿乖巧地小跑着回到自家小姐的身后。
“客人请坐。”她站在树下，穿着一袭白衣，身姿挺拔，背对着陈凡，声音里透着一丝清冷。
陈凡大喇喇地拉过一个木凳坐下，或许这个时代有很多的繁文缛节，但他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既然主人都请坐了那自己还客气什么。
“眼下边关战乱不休，四方动荡，不知公子姓名，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白衣丽人转过身来，这是一张清冷无双的容颜，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却足以倾人城，眉间有一点朱砂印，鲜红欲滴，格外显眼。
“在下陈凡，自关外来，至于到哪里去，随便找个安生的地方便好了。”陈凡半真半假的说道，他的确是从关外来，只不过这里的“关”是鬼门关，而不是白衣丽人口中的边关战乱之地，至于他说的找个安生之地的确是真的，他知道自己穿越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人穿越动辄便是一番轰天动地的大事业，至于自己嘛，没那么大心也没那么大本事，找个安生的地方度过余生便可以了，自己莫名重生，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还没有请教小姐芳名。”，陈凡好奇，他问道。
“小倩。”俩个字的回答简短无比，就像流淌的清泉从高处砸落在山石上，滴落可闻，清脆悦耳，却又清冷无比，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感。
小倩！她父亲姓聂！我告非，她叫聂小倩，倩女幽魂里面有一个艳丽的女鬼也叫聂小倩，不过应该只是同名吧，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鬼。
陈凡瞅瞅天又望望地，天空万里温煦的阳光下，这个叫小倩的白衣女子身下拖着一条长长的斜影，不是鬼！确定完毕。
“怎么！”小倩轻声道，一双美眸带着笑意盯向陈凡，嘴角勾起三十度的弧度，她发现眼前这个自称叫陈凡的男子神色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世间有一种女子，喜欢她的人觉得她有仙气，像是九天玄女下凡尘，有种不属于尘世间的美，妒忌她的人会说她是狐媚子成精，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有一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美。
此刻陈凡觉得，那些话说的就是眼前这个眉间一点朱砂痣、名为聂小倩的女子，她的一眸一笑仿佛阳春融雪，无声无息间就可以拨动人心。
“你知道宁采臣么？”不知道为什么，陈凡不由自主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哦！？”聂小倩轻声道，好笑地打量了眼陈凡，然后说了一句让他彻底傻眼的话，“你也认识宁采臣！？”
我告非！“你也认识宁采臣！”这个＇也＇字的前提是她之前就认识宁采臣吧，一个活生生的聂小倩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宁采臣，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宇宙洪荒天地玄黄来到了倩女幽魂的世界，我的天呐，陈凡凌乱了，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都彷如做梦一般，自己死了，却又不能自已的进入了鬼门关，最后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聂小倩和宁采臣竟是认识的！
在蒲松龄大大的聊斋志异里，与宁采臣一同在荒庙避雨的几个读书人都死在了聂小倩的美色下，只有宁采臣一个人逃过了一劫活到了最后。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坐怀不乱？陈凡腹诽，应该是聂小倩有意放他一马的成分更多一点。
“不知陈公子可认识他！”聂小倩抬起双手，在身前三寸处合掌轻拍了几下。
“啪啪啪！”干脆利落，这似乎是一个暗号。
掌声刚落，通往后院厢房的廊道里就冲出来一个人，他似乎在那里候着很久了。
“少爷！少爷！”这个人抱着陈凡的大腿痛哭，鼻涕眼泪抹了陈凡一身，“来福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包子脸，小眼睛，头发在脑后用布巾扎了一个丸子头，一身缝缝补补的粗衣布衫，有点寒酸，倒是和陈凡身上的穿着有几分相配。
“这个人大清早来叫门嚷着说，是我们家小姐把他家公子捡回家了！”雪儿在一旁解释，语气愤愤，“真是的，邻里邻外的都听到了，这让我们家小姐以后在村里怎么见人啊！”
的确，这是个女子视贞洁为性命的时代。
末了雪儿朝陈凡眨了眨眼，又轻声问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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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花开，遍地绿茵，不论在哪个年代哪个角落，野草永远是生命力最顽强的那列存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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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院深深草青青，草丛间掩映的并不是用一块块鹅卵石铺就的通幽小径，只有一条刚用黄土翻新然后脚动踏实的一人宽的土路，陈凡注意到，踩实的土块下，压着一抹可怜的绿意，根上叶下的倒垂在土里，大半截的草叶和茎还有根早已被铲成几截混在了土里。
残缺的须根依旧深深扎在土块里，汲取着每一分它能获取到的水分与营养，即便根系上只剩下不过俩指节长的草茎，但只要它的生命还存在，只要上苍还没有收走它的最后一缕生机，这份努力便永远不会停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远处桃花朵朵开，料峭春寒才刚刚过去，正是春风较旺的时候，这条弯弯曲曲的土路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绿意。
雪儿姑娘走在前面，与陈凡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她身形绰约，乌发如瀑，已经现出了美人胚子的一丝端倪，可以脑补出她将来长成后的可人模样，即便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但也绝对是百里、千里挑一的那种。
随风而来的少女清香在鼻间飘荡，入眼的是前面不远处的桃花还有少女的窈窕背影，回映在脑海里的却是之前少女那绯红的俏颜。
“人面桃花相映红！但人更美！”陈凡暗暗点赞，后悔刚刚没有和女神多搭讪几句话。
“发什么呆呢！快点。”雪儿姑娘微一转身，扭过头，娇声催促，朝陈凡丢了一记白眼的同时顺便补上一记完美的侧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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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五分钟的步程后陈凡和雪儿来到一栋青砖绿瓦的别院，四合院的样式，。进门前雪儿姑娘叮嘱陈凡道，“待会儿见到我家小姐可别乱说话，不然……”她示威似的挥舞了下秀气的小拳头。
庭院里，桃树下。
一方石台还有俩个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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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乖巧地小跑着回到自家小姐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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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俩个字的回答简短无比，就像流淌的清泉从高处砸落在山石上，滴落可闻，清脆悦耳，却又清冷无比，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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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和宁采臣竟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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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陈公子可认识他！”聂小倩抬起双手，在身前三寸处合掌轻拍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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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这个人抱着陈凡的大腿痛哭，鼻涕眼泪抹了陈凡一身，“来福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包子脸，小眼睛，头发在脑后用布巾扎了一个丸子头，一身缝缝补补的粗衣布衫，有点寒酸，倒是和陈凡身上的穿着有几分相配。
“这个人大清早来叫门嚷着说，是我们家小姐把他家公子捡回家了！”雪儿在一旁解释，语气愤愤，“真是的，邻里邻外的都听到了，这让我们家小姐以后在村里怎么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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