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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再不努力就要被迫继承皇位了 106、第一零六章

    尽管每一次都被儿子噎得不清, 康熙已经被胤礽锻炼地越发粗壮的神经已经能够促使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不转移话题还能咋?和儿子死磕到底吗?到时候不是胤礽钻牛角尖进死胡同,就是他们父子二人一起钻牛角尖进死胡同。胤礽的小脑袋瓜被仙兽影响着充满了潜力,可他现在太小了, 他甚至都不能够驾驭自己所能够学习到的知识。有仙兽白泽在, 康熙可以相信这些都是“正确的”,但作为大清帝王, 他却不认为其中有一些是“适用的”。

    他也不可能不教这儿子了,自己选择的继承人,都培养到一半,眼看小白菜就能在他的倾心浇灌下长成成熟的大白菜, 康熙可舍不得不教了。

    捏着鼻子认了吗?

    帝王想想又觉得有点亏,这孩子每一次小嘴喋喋不休都是因为顾及太少, 见识太少,于是张口空谈。

    “你说的不错,实践比什么都重要,”康熙眯了眯眼, 当即传令下达:“命太医院院使,携两位院判前来, 六位御医前来。另, 宣起居注官。”

    起居注官, 那是为汗阿玛记录言行的, 招他来干什么?!

    胤礽直觉不妙:“汗阿玛, 您召那么多御医前来,万一大家误会您生病了怎么办?”

    康熙对梁九功嘱咐:“你对院使与院判解释清楚, 并且差人告知后宫,朕召集御医前来是为政务问话,并非生了病。”

    彻底将胤礽的路子堵死了以后, 在等候太医院众人前来期间,康熙手指敲敲桌面,对胤礽道:“太医院是大清管医者的地方,帝王后宫、诸王宗室、朝廷官员,甚至于军队中的军医,监狱中的狱医,皆出自太医院。”

    “你所说的考核选拔医官,也归太医院管,此次你提出的朝堂官员七十岁以上派遣太医就诊之事,亦是递交于太医院行为,派遣医官前去,”康熙道:“分科?太医院中亦有分科,就连你那‘不孕不育研究庄子’,最终也是由太医院接受管理。”

    【太医院的职责还包括了医疗行政,包括科举会试的时候也会随派医官,还有如果地方上有了传染病,也是派遣太医院中的医官前去。】

    待太医院最高,正四品院使携院判及太医来到御前,看过去全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臣等叩见皇上。”

    康熙示意专修起居注的官员准备好笔墨,对胤礽道:“好了,刘院使、崔院判与姜院判都到齐,保成之前未说完的理论,如今可以对着真正的行家们说了,他们的实践经验,比朕比你更加丰富。”

    太医院来的医官们纷纷看向了小小年纪的胤礽,而刚对康熙说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胤礽,这会儿与太医们大眼瞪小眼。

    刘院使是太医院里最大的官了,整个太医院的行政管理都出自他的手。

    这会儿皇上让他们与太子殿下沟通,见多了各种病患,与许多人打过交道的刘院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年轻时候给鳌拜治理疟疾,中年时去宁古塔做派医,还随行皇上前去蒙古,与蒙古医切磋技艺,回到京城开始接手管理太医院事务,如今六十岁的刘院使善于圆滑地与各种人周旋,这会儿亦是微笑温声问胤礽:“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样的疑惑,也许臣可以为您进行解答。”

    崔院判与姜院判胤礽认识,都分别给他看过牙,给阿珍看过隐疾,加上另外六人,胤礽一眨眼,头皮发麻。

    孤被九个老爷爷包围了!

    【在大清学医可不容易,十年初出茅庐,二十年方可称懂行,三十余年可入行,官至六品太医的年纪就不会小了。所以果然还是缺少大规模培养基础人才吗?】

    胤礽调理清晰地将自己此前与康熙的讨论理论知识一一说出。

    “众位院使、院判、太医,孤此前与王熙王大人一同提出令年迈官员养老就医一事,如今可能已经实行了?”

    刘院使颔首微笑道:“太医院接受到行文后,已经派遣太医、医士前去为年迈祈休的老臣就诊,并建立医者文书存档,随时可为其出诊。”

    胤礽问刘院使:“若是祈休老臣去了地方上,不在京城呢?”

    “地方上亦派有太医及医士,为当地年迈老臣就诊。”

    【但是那人数绝对不会多,比如宁古塔医,朝廷派遣万里挑一,就那一个驻守,简直是宝贝金疙瘩。】

    “孤可以知道约派遣有多少人吗?”

    刘院使看向康熙,康熙道:“无论太子问什么,据实回答。”

    于是刘院使告诉胤礽:几乎每一个县城都能够平均安排到一位太医与两位医士,每一个城大约有两位太医,每一个省约有十位至十五位不等,而太医院中值守太医约百人,医士约三百人,时常要为京城达官显贵出诊,亦要为帝王随行做准备,若各部行文下达来太医院要求派遣太医,亦需抽调人手。因此,太医院时常因人手不足,而从各地正选民间大夫,又设立考核。

    在刘院使看来,如今太医院还是非常缺乏人手的,尤其在王熙提出为年迈祈休朝臣就诊,亦照顾到地方,人手就更加不够了。

    “孤知道不能多招募、培养一些医士吗?若按照一县城一位太医这样的数目,岂不是非达官显贵不可治病?如果要管理民间大夫,太医院可以管的上吗?”

    “寻常富户,会去寻民间大夫看诊,只是民间大夫所学参差不齐,有庸医亦有良医,对于民间行医的郎中,太医院也伸不出手去管理,也不好管理。”

    “那么若要筛选出良医,由官府为良医分发证明呢?”

    “若是有治愈效果的良医,即使没有官府证明,百姓们口耳相传,找他就诊的人就能够从城南排到城北,”刘院使微笑道:“而庸医若一直是庸医,百姓会上报官府,如此一来,官府为良医发证明就没有多么大的意义。百姓们得了疾病,多是找郎中,小病也就算了,像伤寒、像痹病、像是长脓包、或是调理身体民间大夫可以解决一些。”

    但若是得了更大的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胤礽:“……”

    【其实有一些百姓没有余钱,一辈子都是不看病的,得了伤寒就熬过去,得了痹病,痹病就是颈肩腰腿胳膊酸麻痛之类的?也是熬过去。毕竟民间大夫也不多的样子。】

    刘院使问道:“太子殿下还有其他疑问吗?”

    【大清的医者基础太少了,行医之人还没有系统教学过,并且人数堪忧,小朋友不如问一问兴办医学,办医校来培养医学能不能行,小美为大清落后的医疗条件感到惋惜。】

    “孤欲兴医学,若有官府办医校,培养医者,能否令更多人能够看上病?”

    刘院使轻笑道:“学医并不容易,且古往今来,医之一道皆是师傅带徒弟,若无良师亲切教导,徒弟恐怕难以成良医。外面如今流传的医书,有唐医、宋医、元医、及前明医留下的典籍,民间之医自学成才者,有之却少,那些医典需要时间来琢磨,世间疾病之多非人所能想象,短则二十年,多则三十年,方能成。殿下欲兴医学,办医校,若皇上许之,太医院得各部行文,会派遣医术高明者前去教学,但还请殿下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历经三十余年,也不过培养出百余人,做不到令天下人能够看得上病。”

    “那若是分科呢?看痹病的医者就只看痹病,看伤寒的医者就只看伤寒,大批量培养只治一病大夫,假设只要学习诊治痹病,需要多久能够培养出人来?”

    刘院使惊讶道:“若如此,可能五年即可培养出能够治痹病的大夫。”

    刘院使在与太子殿下对答时,崔院判、姜院判二人皆欲言又止,其余太医亦憋的脸色通红。

    胤礽转过头问道:“崔院判有什么想说的吗?”

    崔院判道:“痹者,源于疲,淤血不通,不通则痛。而缓解其症者,需学会通淤之术,如针灸、推拿。分科培养,自可快些解决大清缺乏医者问题,可培养出来的不过是些精于手工活计而无医术知识沉淀的江湖郎中,快速培养之法培养不出真正精通医术之人。”

    胤礽受到他提醒,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采取分级之制,分低位郎中,解决大清大部分小病,又设高一级郎中,期间设置考核,培养出来的人如同放平的三角,底下是学艺粗略但可治如痹症、风寒,开设简单药方的郎中,而最上层,则是真正医术精要的大夫。医者也可如做官一样,分品级。”

    姜院判解释道:“太子殿下,没有单独教授痹症的医书,而世间痹症千千万万,医者诊治时,多少凭借自身行医经验。”

    “况且没有培养出全科皆通的大夫,若遇上有人内脏出了疾病,而表现出痹症,到时候痹症大夫按照治疗痹症的方法来治,岂不是还会犯下大错?”

    “大清现在是从无到有,现在问题是无,”胤礽吸收够了太医们的理由,提出自己的想法:“没有单独的医书,那就令懂得此症的太医们去写医书。有一种疾病,只要有一个人会看,让他将方法写下来分享,岂不是就能有更多生病的人获益?”

    太医们哑口无言,其中两位太医憋得脸都红了。

    康熙指了其中一位太医:“你来说说你的见解。”

    有了帝王的命令,这位太医如释负重,当即开口道:“如今天下,谁家有独特的治疗之法,谁不藏着掩着,教会了弟子,饿死了师傅,哪一位成名的名医没那么两手看家本领?并非所有医者都如孙思邈、李时珍等圣医无私,人皆因利而往来,医者不外如是。”

    “既然如此,那就由太医院进行管理,有治病新法且成效者,由朝廷给予钱财及名利奖赏比如记录此病为其所破解,记载入史册。人皆因利,为财为名,医者不外如是。”

    胤礽又将话还给了那位太医,而一旁的起居注官满面红光,奋笔疾书。

    记录帝王言行的起居注,竟有一天能够写下这篇太子与太医院使问答记录,且其中言辞精妙绝伦,言之有物,此稿若成,将随附起居注官一同名垂青史。

    那太医给胤礽堵住了话语,转念一想:有朝廷奖赏钱财,还能够记载进史册,如此名利双收,可比藏着掩着在民间做大夫,在太医院里做太医更让人有盼头,但凡是有点雄心壮志有点能力的医者,皆会为此而奋进,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帝王听无人再说话,朗声大笑起来,拍手称赞:“此番对答精彩绝伦,陈院使还有什么话需要说吗?”

    “皇上,”陈院使拜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所提到的广兴医学,可行。”

    从写基础医书,到办医校开始,太医院可以做到此事。

    “皇上,臣执掌生药库,如将广兴医学,药材必将不足,恐怕需要民间扩大药材种植,方能满足所需。”

    “循序渐进即可,”帝王所思所想,非常人所能揣测,此前打击儿子说这事儿不妥当,如今又令陈院使去写章程递交内阁了。

    胤礽说的口干舌燥,眼巴巴去瞅梁九功给康熙倒茶水,梁九功抖了抖,扭头见他期待的神色,这就倒了一杯,也送到胤礽跟前。

    刘院使带着一群人与新增加出来的工作量走了。

    胤礽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连着喝了两杯茶,轻声向康熙抱怨道:“汗阿玛就这么把太医们叫来了,吓了儿臣一跳,要不是有小美及时给儿臣知识,儿臣岂不是要在太医们面前丢人?您这样吓唬孩子是不对的。”

    “朕看你胆子挺大,哪能这么轻易被吓坏,今日这番对答,才是算是有一些储君的模样了,”康熙笑意盎然,还故意问胤礽:“倒是劳保成费神了。”

    胤礽蓦然睁大了眼睛,回味过来。

    孤这是……被汗阿玛压榨了。

    “汗阿玛您,就算是要儿臣干活,也不至于这样?!您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找那么多太医来吓唬儿臣,”胤礽控诉道,他刚才以为自己差点就要被九个老爷爷吃掉了!

    “仙兽教导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于医之一道,医之管理一道,无人能出陈院使左右,保成唯有与其中之人对答过了,方能知现实如何,存在多少苦难,再去解决困难,帝王与朝臣言论国事,也是如此。朕要治河,就找善于治河的官,朕要办案,就要会断案的人,朕即将东巡去往龙兴之地,亦印证了这句话。”

    康熙感慨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仙兽言论有圣贤之语,令人回味无穷,受益良多。”

    胤礽轻轻吐出一口气,蔫巴巴地拢下了脑袋。

    康熙见他没精神,关心道:“怎么了?”

    “儿臣肚里的墨水都被榨干了,”胤礽铿锵有力地控诉:“耗费精神,疲惫不堪。”

    “那便回去歇息,”康熙想了想,或许保成今天真有些耗神过多,终于想起心疼孩子,放胤礽回去休息了。

    胤礽比平日里更早回到毓庆宫,今晚还没有学习课业,一下子有了宽裕的私人世间,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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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摇了摇头:过几天再看,孤现在兴不起看动画片的心情。

    随汗阿玛参政学习至今,令他更加深刻认识到了大清各方面的不足,大清这个房屋漏洞很多,需要缝缝补补才不会倒塌,这让睡在屋子中的胤礽如何能够静得下心来呢?

    身处这个位置,享受到这样的环境教育,胤礽潜意识里就有浓浓的责任感,他一边不想做社畜,一边又忍不住得要为大清操心、为汗阿玛操心。

    胤礽突然又兴起了想要写日记的欲/望,学习多了感悟就多,那种心情不是找人叭叭叭诉说能够纾解的,唯有自己慢慢化解,写日记,就是他可以排解自我一种方式。

    他抱着即使汗阿玛偷看也无所谓的心情,写下了比过往日记都要沉稳很多的字句。

    孤听政以来,感悟最深的就是汗阿玛日理万机勤奋不缀,促使汗阿玛每日都不放松政务的原因,在于大清内忧外患。

    内忧之中,满朝文武老弱,朝臣老龄化严重,百姓没有保障,看病难、吃药难由来已久。大清不仅仅缺少医者,还缺少方方面面的人才。

    地方上漕运、河道亦是治国之重事,孤所见奏折之多令人心惊胆战。

    外患之中,台湾将平,而准噶尔部、沙皇俄国之患令汗阿玛寝食难安。

    而世界地图之上,可不止有沙皇俄国与准噶尔部,更有斯图亚特王朝、荷兰、葡萄牙、比利时,只看前来大清的传教士出身,就可以那些国家已经进行了对外的“探索”,而大清至今却不曾派遣人出使国外了解外面的世界。

    内忧外患,与世隔绝,就是大清如今的现状,也难怪汗阿玛每日都认真勤恳干活,只因为如果他一天不干活,那么第二天堆积起来的奏折,就是成倍,七天不干活,那么那些奏折会将整个御前都淹没。

    孤觉得,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要多多培养“宝贝”。无论是明相、王大学士、陈院使都是宝贝,他们会成为壮大大清的力量,他们是大清的内人,而类似于南怀仁师傅的传教士,则是大清的外人。孤能分得清这些,汗阿玛也分得清,只是这些内人之间,会发生斗争,如同汗阿玛的后宫为了争宠而争奇斗艳,如何才能让他们之间竞争保持良性,恐怕要看汗阿玛的技术了,还好孤是太子不是皇上,不用去做夹心饼干。

    太子是皇上身后的男人,一定要稳住储君风范,为汗阿玛出谋划策,适当分担政务,避免汗阿玛独自一人累病疲倦,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前面干活,活到一百岁,干到九十九。

    孤作为汗阿玛与小美之间的夹心饼干,已经体会到了男人难做,而汗阿玛夹在国事之间,恐怕更加如履薄冰。

    这样想来,孤还是心疼汗阿玛,也就暂时原谅了他的黏人,毕竟他现在只能逮着孤一个儿子来使唤。

    弟弟们啊弟弟们,你们快快长大!孤想一想现在独自一人,即将有大哥来陪伴分担,有想到了正在喝奶的小八,还有正在宜妃娘娘肚子里的小九,顿时就对未来有了盼头。

    孤八岁就参政了,再过八年,就有最多七个弟弟可以围着汗阿玛,再过二十年,说不定能够二十几个弟弟,好几个侄儿来为汗阿玛做事,治国需要人才,人才需要培养,人才需要生出来。

    孤此前兴起办“不孕不育研究庄子”促使不育事业蓬勃发展,真是深谋远虑,而今或许可以向陈院使提一嘴研究不孕事业,这些可都是大清未来的希望。

    【小朋友好像写歪楼了,这样被看到,真的不会被打小屁屁吗?还有,小朋友现在还不是男人,是男孩。】

    小美忧心忡忡地问胤礽。

    “孤已经参政议政,是大人,男人了!”胤礽反驳小美,坚定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

    “孤这日记写的是忧国忧民。况且孤所思所虑如何,汗阿玛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从昨天起到今天,就没有真正生气过,”胤礽小动物的直觉敏锐,尤其是杜立德教导一番话后,他用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一想,觉得保留自己现在的模样挺好的。虽然觉得杜太师傅是担忧太早了,但是太师傅讲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全部都牢记在心中呢!

    “这日记,就光明正大放着,日记日记,又不是写给别人看的,这种写给自己看的心情录,孤怎么高兴怎么写就好了,不用去思考那些逻辑与语句通顺,这样发泄一下,心里顿时就舒服许多呢!”

    “孤也不在意汗阿玛看了,他想要看,就让他看”

    胤礽笑了起来,之前因为“忧国忧民”而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就飞扬了起来,心情一好,他就有动力去学习了,这就去将杜太师傅留下的书又研读了一个时辰,临睡前一个时辰又看了会儿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