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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森 第二章 ‘魔鬼’?

    “干什么去了!怎么比以前还晚回来!”

    听到母亲的责备,亚兹很难得的一次没有回话反而是撇开了视线。这让迪莉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拿着油灯站起来,慢慢走到亚兹跟前。

    亚兹的状态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样。凌乱的头发,划破的衣裳,还有那极力掩饰的淡淡惊惧的眼神。这都让迪莉越来越深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正像自己担心的那样遇到了野兽……

    甚至是异兽,这怎么可能?这个想法让迪莉不由嘲笑自己。

    她面对面蹲下到和亚兹差不多的高度,将没有拿油灯的那只手搭在亚兹的肩膀上:“好了,都没事了。最近野兽出没多了很多。记得以后不要跑出村子的栅栏外。厨房还给你留着些……”

    “…………………”

    亚兹突然抱住了母亲的肩膀无声的哭泣起来。迪莉不得不将拿着油灯的那只手在亚兹后背伸开远远的。在惊异于亚兹不同往日的性格反差同时,心中也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一手轻拍着亚兹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露菲雅和亚兹的房间,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缓缓开了一条门缝。露菲雅在门后静静地盯着远处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的亚兹沉默着。身上粗糙的布衣沾满了尘土泥污,刚盖住肩膀的头发上还飘荡着一片不知什么植物上落下的叶子。一双小手紧紧抓住门把,紧咬着嘴唇,那表情似乎是要分担哥哥的眼泪一样。

    ……………………………………………

    时间回到亚兹与露菲雅分开以后

    “讨厌!讨厌哥哥。……”露菲雅不耐烦地踢着路上的石子气鼓鼓的发泄对哥哥的不满。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脚步一顿,因为委屈而变得红红的小脸蛋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是变回了气鼓鼓的模样,小脸比刚才还要红润。

    “才不是。才没有呢!不管!就是讨厌。不管怎么样就是讨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脚下却是轻快了很多。就这样,露菲雅一路又笑又委屈的走回了家。正要进门时因为太过走神而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父亲特里斯。

    “………嗯?!”

    “哈呦………”坐在地上的露菲雅不自觉的冒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理解的口头禅。

    “怎么样了小露菲雅,有没有摔痛哪里?都怪爸爸想事情走神了。”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特里斯赶忙蹲下身来扶起小脸依旧气鼓鼓红彤彤的露菲雅。

    “没事的爸爸,天天跟哥哥一起跑来跑去我可是很棒的。”重新站起来的露菲雅带着甜甜的微笑回答父亲。

    “那就好,爸爸看你的小脸红红的样子还以为你在生爸爸的气呢。”

    “没有啦。我生气是因为哥哥不理会我的话非要去树林玩。”

    “再过那么几天野兽也出来觅食了,的确不应该再让村里人再随便出村了。树林里也不会出现什么东西,今天就随他去吧。”特里斯像想起什么一样,左手锤了一下右手手掌心。“对了!迪莉要我叫你们吃饭呢。看我这记性的,刚出门就忘了。”

    “那个……爸爸,妈妈手掐着腰就在你身后站了好久了…………”露菲雅吐了吐舌头声音弱弱地说着。

    “不是,迪莉。我真的是很认真的去叫亚兹还有露菲雅吃饭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转过身来的特里斯面对妻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在村民前的稳重态度…………露菲雅像小大人一样按住额头摇了摇脑袋,无视了父母,径直走进了屋子,似乎这种情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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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缓缓笼罩了大地。最后还是没有等到亚兹,一家人已经吃过了晚饭,特里斯在屋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迪莉坐在凳子上紧紧盯着大门。那一脸怒容地样子似乎亚兹一回来就要冲上去暴打一番一样。

    露菲雅独自一人坐在里屋的床上,忍不住乱糟糟的思绪。以前哥哥再晚也是天黑就回家的,现在都已经天黑有一段时间了哥哥还是没有回来,在屋里坐立不安的露菲雅早就想出去找哥哥了。如果直接出去妈妈一定不会允许的,门后的露菲雅一直在等着妈妈离开,就那么一会就可以了,‘我要去找哥哥!’心中那么想着。紧紧盯着门缝外的母亲。

    功夫不负有心人吧,终于,迪莉走进了里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露菲雅尽量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穿过大屋向着大门走去,前脚刚刚踏出地板后脚便跑了起来,紧张了很久的神经一下全部释放开来,径直向着村后的树林跑去。渐渐的,露菲雅感觉眼睛已经开始适应了黑暗中的景象。远处的树林只剩一片模模糊糊的黑影,如匍匐巨兽一般蛰伏在黑暗中。露菲雅心里越来越焦急,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心里总觉得如果不去好像会很遗憾的样子。

    “啊…………”跑进树林的露菲雅刚刚想叫哥哥的名字,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直的朝前面倒了下去。“好痛……!是什么啊?”倒在地上的露菲雅转过头来意欲看清楚绊倒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只见自己脚边是一根干枯到发白的枯木,还动了一下……动了一下?……露菲雅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随即看到那根枯木伸出了蛇一样的三眼脑袋。

    “什么枯木?!那根本就是一条蛇啦。”一边这么叫着一边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爬起来跑了出去。

    “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跑那么快过。如果哥哥再嘲笑我柔弱我一定要反驳……

    “啊………好痛!”露菲雅只听到脚下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自己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之后根本来不及理会自己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赶紧又爬了起来。正想再加速时……露菲雅又倒了下去。露菲雅知道自己这次不是被绊倒的。脚上那紧紧束缚感告诉她,那条怪蛇追上她了。

    怪蛇长长的蛇尾卷住了露菲雅的脚,脑袋则是高高抬起,对着露菲雅嘶嘶吐着信子,猛然张开大嘴直冲着露菲雅面门咬过来。露菲雅惊叫的一瞬间,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闭着眼睛直接甩了出去。露菲雅只感觉手心一震,发出了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声音,蛇的脑袋歪向了一边,同时手上沉沉的像袋子一样的东西也被震飞了。怪蛇似乎被激怒了,长长的身体迅速攀上露菲雅的身体,同时张开腥臭的大嘴又朝露菲雅的脸冲过来。

    露菲雅能做的只是紧紧闭上眼睛等待剧痛的来临。

    “抢我钱袋还饶我一脚。这里又不是大路中央,你对我有意见吗?小妹妹。”

    一个阳光清朗的声音传到了露菲雅耳朵里。露菲雅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到眼前的那人马上又闭上了。

    “魔鬼大人!我只是一个出来寻找哥哥的小女孩,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漂亮。请你不要强娶我。”露菲雅对着那个一脸狰狞的‘魔鬼’说道。

    “…………”‘魔鬼’明显愣了一下说:“那可不行,小美人儿。我替你解决了这只没翅膀的异翅巨蟒,不给点好处怎么能行呢?……哇靠!长了三只眼睛!进化过剩了?”

    ‘魔鬼’自顾自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完全忽略了惊魂未定的露菲雅。

    露菲雅还是紧闭着双眼,深呼吸了几下,也是冷静了些。‘他不是魔鬼的吧,听大叔说魔鬼都是说话很可恶的,他的声音还很好听呢’。听着‘魔鬼’那根本听不懂的逗趣话语露菲雅这样想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个“魔鬼”手里捧着怪蛇的脑袋站在约一步之外,蛮有兴趣的看着那还在吐着蛇信的脑袋,手指在蛇的脑袋上不住轻点着。不知为何怪蛇的脑袋却听话的搭在‘魔鬼’的手心里没有动弹,而蛇尾……

    “还盘在我身上啊!!!”露菲雅惊叫着跳了起来。随着露菲雅的动作,蛇的身体整个软趴趴的瘫在了地上。听到惊叫声,那个“魔鬼”从蛇头上移开视线看向了露菲雅。露菲雅也有机会好好看看那个“魔鬼”了。视线慢慢向上,先是黑色的皮靴,接着是黑色的长裤,腰间围着一根细细的铁链条,铁链一头一直拖到膝盖,上身是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宽沿高顶毡帽。然后就发觉……那个“魔鬼”。不对!是那个人,戴了一个满面狰狞微笑的金色面具,映照着诡异的光芒,而自己一开始听到的金属声音显而易见,就是自己踢到这位先生时他腰部的铁链发出的声音了。

    明明救了自己却被踢了一脚,还被当成了魔鬼,露菲雅的动作显得有些尴尬,不自然地站在了那人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