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白马 第十七章 祖茂舍身护主帅 关羽停盏稳乱军
第十七章祖茂舍身护主帅，关羽停盏稳乱军
上回说到，陈到与孙策闹将一场，却是不打不相识，孙坚与刘备劝住二人后，反而化干戈为玉帛。此番过后，刘备、孙坚二人依依惜别，各回营帐。
因陈到说，北伐之时奇袭乌桓军营之事，联军扎营时便引以为戒。白马义从被安置在后军，谨防董军偷袭，不过也因自身机动能力强大担负起了为联军守夜巡逻的重责；孙坚自领江东部众身在前营，公孙瓒分兵三千与刘备当中扎寨。是夜，刘备留张飞守营，自与关羽往孙坚营中相见。而陈到赵云夜巡至前营时出的那番变故，也正好被刘备遇上，方得化解。
不过既而干戈已散，刘备正好回营，也邀陈到回中营一叙，孙坚笑称前营巡防，江东军亦能自理，令陈到无需担心；赵云却囿于白马义从军令严格，坚持巡防完后自回后营。陈到便随刘备一行人回中军去，众人到后，却见张飞竟在帐外，伙同一帮士卒，在大营正中生火暖酒，待众人归时，不知已豪饮了多少。
刘、关二人相顾讶然，急忙上前要将张飞扶回帐中，却反被张飞按住，坐在地上。
“二位哥哥勿忧，翼德自有分寸。”张飞突然看到刘备身后的陈到，也一并邀来饮酒：“陈小哥也来了，正好正好，今夜一起喝个痛快！”
关羽急忙拉住张飞，似乎也怕影响士气，便只是低声训斥：“明日便要整军出战，今夜守营如此纵酒，若是夜里敌兵袭营，如何是好？”
“二哥若要责备小弟，也不慌在一时。”张飞取了碗酒，拉着陈到：“与陈小哥暌违日久，今日相见，如何都要先饮一口解解乏了再说！”
陈到推辞不过，只得接过酒碗来喝，谁知“酒”才入口，却几乎要一口喷了出来。刘备见陈到异样，也取了碗来尝，也是只喝了一小口，立时也是大惊失色。
“嘘。”张飞竖起两根指头：“大哥，无须惊慌啊。”
刘备一愣，随即大笑，满饮一碗。
“好！”关羽也端起碗来，大声喊道：“今夜兴起，不醉不归！”
刚到丑时，却见刘关张与陈到等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围着营中篝火和衣而睡。却听营外一阵嘈杂，原是董军趁夜袭营而来。当先一名将军穿着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哈哈大笑：“听闻斥候来报，这中军守将嗜酒如命，才入夜便抱着火堆暖酒豪饮，看来跟我老胡一样，是个酒中豪杰！只可惜，只能下辈子才能和他共饮啦！”
说罢，这人仗着自己军盛，纵马杀进营来。营中公孙瓒的三千精兵倒还能勉强应付，那一千余人几乎惊得呆了，半数以上边往回跑便望向营中那团火。
那团火仍旧熊熊的燃烧着，就像那一千乱军的希望。可一千多人，谁也不想将希望寄托在那一团火焰上，更不想寄托在那一团火上暖着的酒囊饭袋上。可是，现下敌军已这么近了，敌人刀枪就亮在眼前，敌人的马蹄声就响在耳边，敌人的马蹄，就要把那团火，踏灭了。
“咴儿咴儿！”却听一声战马痛吼，那将军径直从马上摔了下来，就摔在这篝火旁边。交战两军，一时呆住。
“呸！什么破马！这点小火也怕！”那将军起来，拍拍土：“真******晦气！待我胡轸此战过后，向华将军请了功，再把你煮肉吃！”
两军仍是愣住，显然除了胡轸，大家都不认为是马受了篝火惊吓，将他跌下马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胡轸身后一个巨大的身影。
“西凉马，不怕火。”那个声音如近在咫尺洪钟一般，几乎要将胡轸的耳朵震聋：“怕的是这杆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
不过很快，胡轸就和聋了一样听不见了。所有人都看见，在胡轸奔马来时，还拿起了酒碗喝了一口，随后将酒碗轻轻放在地上，刀背震翻骏马，反手一刀，留下了胡轸的首级。
说起那时的记忆，陈到有些记不真切了。他只记得，那三千精兵士气大振，个个奋起杀敌。至于那一千人，彻底疯了，一个个在夜里犹如鬼哭狼嚎，见人就砍，那群不知深浅的新兵蛋子，就是觉得，既然老子的主帅都这么强，那么老子一定比对面的兵也强很多。
战事的结果不消细说。陈到却忆起了众人刚进寨时原原本本的对话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水，现在怎么会喝酒呢。”张飞笑着拿过一脸惊诧的刘备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董军今夜必会袭营，若是酒醉，如何能挡？”
“不错。”关羽细细品味张飞之言，也点头称是：“就不算与西域众夷的交锋，董军自西凉一路杀来，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作战经验远胜我等。既闻白马义从鼎鼎大名，想必也会抓住我军立足未稳，在扎营首夜便来袭击。”
陈到奇道：“既然张先生料准此事，更当紧张防御，为何还在此故作纵酒之态？”
“公孙瓒借的那三千人还好说，我们从幽州自己带的千余兵马，实在难称精良。”张飞叹了口气道：“不过新兵倒有一个好，他们紧张，便会更小心。此时若是主帅也如临大敌，新兵们的小心便会变成胆怯。唯有我们领兵的从容了，他们才会放心。”
此时刘备也笑道：“而且三弟在安营正中饮酒，营寨四周举目可见，那三千精兵也不敢偷懒，着实妙极！”
“只是，今日若要平安度过，首功却不是翼德的啦。”张飞又端起一碗“酒”，笑着看向关羽：“士卒既然相信，那么在士卒心中，我便是一个喝醉之人。等大敌当前，有谁会跟随一名醉汉去拼杀呢？”
一个看似嗜酒莽撞的张先生，担着有可能被诸军怀疑、被大哥责骂的风险下了一条轻敌之计，最后将破敌之功，毫无保留的让给了二哥关羽。而刘备自始至终也未出言责怪。
我还以为这乱世，从来就没有信任二字呢。
言归正传。却说刘备见着胡轸头戴赤帻，不禁大惊：“这不是孙文台所佩头巾？莫非孙太守已经遇害？”
关羽道：“孙坚勇烈，世之所知。看来前营遇袭，是敌大将所为，应当前去救援。”便仍令张飞守营，保护刘备，自己挎刀上马，奋然出营。陈到大喊：“今夜巡防，叔至肩责。而今前营有失，亦是我之过。便与关将军同行！”关羽笑道：“吾乃一马弓手而已，何谈将军？”陈到回道：“当此卖官鬻爵之世，岂能以官爵高低断人？斩敌将者，吾将军也！”登时营内五百余人齐声喊道：“斩敌将者，吾将军也！”当即随着关、陈二人出营，往前寨奔去。
来到前寨，却见孙营被杀得一片狼藉，关羽当即收束残军，再向前走去，却到一岔路口，向残军问清孙坚驰往方向，率兵驰援而去。却正遇着孙策率军与敌鏖战，关羽立刻拨马来援，所率军马一时喊声大作。那与孙策交手将领，虽是正占上风，然而夜色深沉，援军人数难辨，那将领心忧身陷夹击，遂领军杀出血路突围而去。陈到率军接下孙策。孙策领着众人回那岔路口，却向另外一边走去，才行稍久，便寻得正在休整的孙坚军。
细细一问才知，原来与孙策交手那人，便是董卓帐下大将华雄。子时之后，孙营遇袭，谁知那华雄不是偷袭，竟是全军尽出，直取孙坚。那董军数倍于己，孙军抵敌不住，便先行撤退。来此岔路口，孙策见后面敌军追赶的紧，便取过父亲头上赤帻，戴在自己头上，让父亲从一侧出逃，自己率军从另一路奔走。孙坚却不放心，令亲随祖茂保护孙策，严令须得小心，尽快摆脱追兵，早向中营、后营求援示警。孙策一行前奔不久，遇着一处人家。祖茂便取赤帻挂于挺柱之上，料定华雄等人见赤帻在此，必会停马视察，便可赢得些许时间。
谁知孙策才留下赤帻没多久，便听得身后驻马之声，心知祖茂所料不错。没想到却听得身后祖茂声音：
“华雄铁骑尽用西凉名马。祖茂此去，便是为孙氏尽最后一份力了！望主公与小主人日后回到江东，能够善待祖家！祖茂来世，还做孙家部将！”
孙策大惊，却见祖茂早已打马行的远了，只听得后面杀声大起。孙策挺枪回马，在残军面前言道：“今日我父兵败，我身为孙家少主，若还用部将性命，换得苟且偷生，日后孙家有何面目立足江东？昔年面对强如暴秦，‘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江东子弟，而今有忘的吗？有怕的吗？”
“没有！”
“昔年项王败于垓下，身边只余二十八骑，尚能冲刺于汉军百万之阵！”孙策高举长枪：“而今我孙伯符还有数百江东精骑，对面汉军不过万余！可有昔年大楚义士，随我冲阵？”
“霸王所令，莫敢不从！”
“诸君，随我去救祖将军！孙家，不弃一人！”
孙策率军杀到之时，祖茂早已身披数创，被华雄斩在马下。孙策大怒，挺枪搦战华雄，然而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华雄长刀对上孙策长枪，年长许多华雄毕竟百战余生，很快占了上风，所幸十余合后关羽领军来援，吓退了华雄。
孙坚闻后，只是告诫孙策再不可如此冲动，便大哭祖茂。关羽急忙劝慰，此时还需尽快整束军马，与后营公孙瓒兵合一处，待盟军大部队开来，再行商议报仇之策。孙坚称是。
数日之后，袁绍领盟军主力驻于汜水关下。众人听闻前军遭遇，心下均是大骇，这华雄勇武非常，汜水关又是易守难攻，若是华雄坚壁清野，盟军人数太众，粮草若是不济，只怕凶多吉少。
袁绍正在慨叹：“只恨吾上将颜良、文丑与先登死士未至，否则区区华雄何足惧哉？“忽听前面军士来报：
“那华雄出关搦战，狂言道只要献出那夜戏耍他的红脸长髯之人，余人便皆免死罪！”
正是：前夜放卿归人世，阁下偏向地狱投。
欲知后面战事如何，请看下回：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袁本初纵军入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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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陈到与孙策闹将一场，却是不打不相识，孙坚与刘备劝住二人后，反而化干戈为玉帛。此番过后，刘备、孙坚二人依依惜别，各回营帐。
因陈到说，北伐之时奇袭乌桓军营之事，联军扎营时便引以为戒。白马义从被安置在后军，谨防董军偷袭，不过也因自身机动能力强大担负起了为联军守夜巡逻的重责；孙坚自领江东部众身在前营，公孙瓒分兵三千与刘备当中扎寨。是夜，刘备留张飞守营，自与关羽往孙坚营中相见。而陈到赵云夜巡至前营时出的那番变故，也正好被刘备遇上，方得化解。
不过既而干戈已散，刘备正好回营，也邀陈到回中营一叙，孙坚笑称前营巡防，江东军亦能自理，令陈到无需担心；赵云却囿于白马义从军令严格，坚持巡防完后自回后营。陈到便随刘备一行人回中军去，众人到后，却见张飞竟在帐外，伙同一帮士卒，在大营正中生火暖酒，待众人归时，不知已豪饮了多少。
刘、关二人相顾讶然，急忙上前要将张飞扶回帐中，却反被张飞按住，坐在地上。
“二位哥哥勿忧，翼德自有分寸。”张飞突然看到刘备身后的陈到，也一并邀来饮酒：“陈小哥也来了，正好正好，今夜一起喝个痛快！”
关羽急忙拉住张飞，似乎也怕影响士气，便只是低声训斥：“明日便要整军出战，今夜守营如此纵酒，若是夜里敌兵袭营，如何是好？”
“二哥若要责备小弟，也不慌在一时。”张飞取了碗酒，拉着陈到：“与陈小哥暌违日久，今日相见，如何都要先饮一口解解乏了再说！”
陈到推辞不过，只得接过酒碗来喝，谁知“酒”才入口，却几乎要一口喷了出来。刘备见陈到异样，也取了碗来尝，也是只喝了一小口，立时也是大惊失色。
“嘘。”张飞竖起两根指头：“大哥，无须惊慌啊。”
刘备一愣，随即大笑，满饮一碗。
“好！”关羽也端起碗来，大声喊道：“今夜兴起，不醉不归！”
刚到丑时，却见刘关张与陈到等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围着营中篝火和衣而睡。却听营外一阵嘈杂，原是董军趁夜袭营而来。当先一名将军穿着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哈哈大笑：“听闻斥候来报，这中军守将嗜酒如命，才入夜便抱着火堆暖酒豪饮，看来跟我老胡一样，是个酒中豪杰！只可惜，只能下辈子才能和他共饮啦！”
说罢，这人仗着自己军盛，纵马杀进营来。营中公孙瓒的三千精兵倒还能勉强应付，那一千余人几乎惊得呆了，半数以上边往回跑便望向营中那团火。
那团火仍旧熊熊的燃烧着，就像那一千乱军的希望。可一千多人，谁也不想将希望寄托在那一团火焰上，更不想寄托在那一团火上暖着的酒囊饭袋上。可是，现下敌军已这么近了，敌人刀枪就亮在眼前，敌人的马蹄声就响在耳边，敌人的马蹄，就要把那团火，踏灭了。
“咴儿咴儿！”却听一声战马痛吼，那将军径直从马上摔了下来，就摔在这篝火旁边。交战两军，一时呆住。
“呸！什么破马！这点小火也怕！”那将军起来，拍拍土：“真******晦气！待我胡轸此战过后，向华将军请了功，再把你煮肉吃！”
两军仍是愣住，显然除了胡轸，大家都不认为是马受了篝火惊吓，将他跌下马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胡轸身后一个巨大的身影。
“西凉马，不怕火。”那个声音如近在咫尺洪钟一般，几乎要将胡轸的耳朵震聋：“怕的是这杆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
不过很快，胡轸就和聋了一样听不见了。所有人都看见，在胡轸奔马来时，还拿起了酒碗喝了一口，随后将酒碗轻轻放在地上，刀背震翻骏马，反手一刀，留下了胡轸的首级。
说起那时的记忆，陈到有些记不真切了。他只记得，那三千精兵士气大振，个个奋起杀敌。至于那一千人，彻底疯了，一个个在夜里犹如鬼哭狼嚎，见人就砍，那群不知深浅的新兵蛋子，就是觉得，既然老子的主帅都这么强，那么老子一定比对面的兵也强很多。
战事的结果不消细说。陈到却忆起了众人刚进寨时原原本本的对话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水，现在怎么会喝酒呢。”张飞笑着拿过一脸惊诧的刘备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董军今夜必会袭营，若是酒醉，如何能挡？”
“不错。”关羽细细品味张飞之言，也点头称是：“就不算与西域众夷的交锋，董军自西凉一路杀来，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作战经验远胜我等。既闻白马义从鼎鼎大名，想必也会抓住我军立足未稳，在扎营首夜便来袭击。”
陈到奇道：“既然张先生料准此事，更当紧张防御，为何还在此故作纵酒之态？”
“公孙瓒借的那三千人还好说，我们从幽州自己带的千余兵马，实在难称精良。”张飞叹了口气道：“不过新兵倒有一个好，他们紧张，便会更小心。此时若是主帅也如临大敌，新兵们的小心便会变成胆怯。唯有我们领兵的从容了，他们才会放心。”
此时刘备也笑道：“而且三弟在安营正中饮酒，营寨四周举目可见，那三千精兵也不敢偷懒，着实妙极！”
“只是，今日若要平安度过，首功却不是翼德的啦。”张飞又端起一碗“酒”，笑着看向关羽：“士卒既然相信，那么在士卒心中，我便是一个喝醉之人。等大敌当前，有谁会跟随一名醉汉去拼杀呢？”
一个看似嗜酒莽撞的张先生，担着有可能被诸军怀疑、被大哥责骂的风险下了一条轻敌之计，最后将破敌之功，毫无保留的让给了二哥关羽。而刘备自始至终也未出言责怪。
我还以为这乱世，从来就没有信任二字呢。
言归正传。却说刘备见着胡轸头戴赤帻，不禁大惊：“这不是孙文台所佩头巾？莫非孙太守已经遇害？”
关羽道：“孙坚勇烈，世之所知。看来前营遇袭，是敌大将所为，应当前去救援。”便仍令张飞守营，保护刘备，自己挎刀上马，奋然出营。陈到大喊：“今夜巡防，叔至肩责。而今前营有失，亦是我之过。便与关将军同行！”关羽笑道：“吾乃一马弓手而已，何谈将军？”陈到回道：“当此卖官鬻爵之世，岂能以官爵高低断人？斩敌将者，吾将军也！”登时营内五百余人齐声喊道：“斩敌将者，吾将军也！”当即随着关、陈二人出营，往前寨奔去。
来到前寨，却见孙营被杀得一片狼藉，关羽当即收束残军，再向前走去，却到一岔路口，向残军问清孙坚驰往方向，率兵驰援而去。却正遇着孙策率军与敌鏖战，关羽立刻拨马来援，所率军马一时喊声大作。那与孙策交手将领，虽是正占上风，然而夜色深沉，援军人数难辨，那将领心忧身陷夹击，遂领军杀出血路突围而去。陈到率军接下孙策。孙策领着众人回那岔路口，却向另外一边走去，才行稍久，便寻得正在休整的孙坚军。
细细一问才知，原来与孙策交手那人，便是董卓帐下大将华雄。子时之后，孙营遇袭，谁知那华雄不是偷袭，竟是全军尽出，直取孙坚。那董军数倍于己，孙军抵敌不住，便先行撤退。来此岔路口，孙策见后面敌军追赶的紧，便取过父亲头上赤帻，戴在自己头上，让父亲从一侧出逃，自己率军从另一路奔走。孙坚却不放心，令亲随祖茂保护孙策，严令须得小心，尽快摆脱追兵，早向中营、后营求援示警。孙策一行前奔不久，遇着一处人家。祖茂便取赤帻挂于挺柱之上，料定华雄等人见赤帻在此，必会停马视察，便可赢得些许时间。
谁知孙策才留下赤帻没多久，便听得身后驻马之声，心知祖茂所料不错。没想到却听得身后祖茂声音：
“华雄铁骑尽用西凉名马。祖茂此去，便是为孙氏尽最后一份力了！望主公与小主人日后回到江东，能够善待祖家！祖茂来世，还做孙家部将！”
孙策大惊，却见祖茂早已打马行的远了，只听得后面杀声大起。孙策挺枪回马，在残军面前言道：“今日我父兵败，我身为孙家少主，若还用部将性命，换得苟且偷生，日后孙家有何面目立足江东？昔年面对强如暴秦，‘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江东子弟，而今有忘的吗？有怕的吗？”
“没有！”
“昔年项王败于垓下，身边只余二十八骑，尚能冲刺于汉军百万之阵！”孙策高举长枪：“而今我孙伯符还有数百江东精骑，对面汉军不过万余！可有昔年大楚义士，随我冲阵？”
“霸王所令，莫敢不从！”
“诸君，随我去救祖将军！孙家，不弃一人！”
孙策率军杀到之时，祖茂早已身披数创，被华雄斩在马下。孙策大怒，挺枪搦战华雄，然而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华雄长刀对上孙策长枪，年长许多华雄毕竟百战余生，很快占了上风，所幸十余合后关羽领军来援，吓退了华雄。
孙坚闻后，只是告诫孙策再不可如此冲动，便大哭祖茂。关羽急忙劝慰，此时还需尽快整束军马，与后营公孙瓒兵合一处，待盟军大部队开来，再行商议报仇之策。孙坚称是。
数日之后，袁绍领盟军主力驻于汜水关下。众人听闻前军遭遇，心下均是大骇，这华雄勇武非常，汜水关又是易守难攻，若是华雄坚壁清野，盟军人数太众，粮草若是不济，只怕凶多吉少。
袁绍正在慨叹：“只恨吾上将颜良、文丑与先登死士未至，否则区区华雄何足惧哉？“忽听前面军士来报：
“那华雄出关搦战，狂言道只要献出那夜戏耍他的红脸长髯之人，余人便皆免死罪！”
正是：前夜放卿归人世，阁下偏向地狱投。
欲知后面战事如何，请看下回：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袁本初纵军入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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