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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绅敢死队 五 板刀无血 二

    一连几日,战事紧急。二爷逐亲自带了团防小队,上街巡逻。

    昨夜三更光景,二爷望眼欲穿的李军终于瞅空子溜了出来。二爷高兴地将上尉侄儿迎进了屋里,介绍给三姨太桂三和光头团副一干人。

    明亮的灯光下,李军穿着明显短小的军装,背着一个军用挎包,在大家的注视下有些促局不安。

    时间紧切,没有过多的寒暄,二爷便拉着上尉的手一迭声问。

    “侄儿,情况如何?情况如何哩?我看小鬼子的兵越来越多,枪炮越来越密,那飞机也不时撅着屁股下蛋,这宛平,守不守得住哩?”

    上尉连长慷然道:“29军伤亡再大,也决不会放了自已的国土任小鬼子蹂躏。放心吧,二爷,国民政府的蒋委员长已在庐山发表了全民抗日的谈话,军委会正在向宛平增兵,我们不会不顾宛平百姓的。”

    大家都听笑了,还没来及高兴,上尉又说:“不过,我们师长和蒋委员长都说了,抗日打小鬼子是全面性和长期性的战事,决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对此,大家也要有所准备。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今天在这儿,明天就可能开拔,所以,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李军说罢,打开挎包,取出一把盒子炮和几个弹夹:“二爷,这是昨天我在战场上从一个鬼子军官身上缴获的,特地孝敬你老人家。”

    二爷眉开眼笑的接过,在炮下细细瞅着这第一次摸到的小鬼子武器,越看越爱,爱不释手。

    上尉又摸出几听罐头,香烟和一包白糖,一一放在桌子上:“这些都是缴获小鬼子的战利品,东洋货,请二爷尝尝。”

    光头团副饶有兴趣的打开白糖包,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沾,放进自已嘴巴品品,瘪着嘴不屑的道:“妈的,像马尿一样难吃,难怪小鬼子个个都生得矮胖,赶情是天天吃这个催的?”

    大伙儿哈哈哈大笑。

    团防队出了城东,向里一拐,进入了城西。

    相对城东来说,城西遭受小鬼子的炮弹轰击要好得多。因为,无论是县政府还是平时商家汇聚的“永进堂”,基本上没受到炮火的侵袭。

    虽然关门闭户的不少,但是,经受了大半个月炮火袭击的煎熬,仿佛人们习惯了似的,居然时有百姓往来,商家以礼相送,仿佛战事已远去,重回苍生凡尘,乐在其中。

    小队穿街而过,人们纷纷投以惊愕的目光。几个人影,匆忙从门后消失。

    二爷瞅着前面处几个匆忙躲藏的人影,有些不解。

    二爷知道,几人躲进去的地方,是一处几重间的原“清合商号”,据说是那拉氏姓下的那老爷开的。“清合商号”得宛平地利之便宜,生意做到关内关外和华北河北,在战前的宛平十分有名。

    而那老爷又是团防队大董事,这次在柴司令召集的紧急会上,慷慨解囊,拿出了十条黄鱼做团防队经费,受到了人们的敬慕和鼓掌。

    只是,事变一起,“清合商号”没像许多商家那样萧条破产和关门大吉,反倒越发兴隆热闹异常,惹得路人侧目,二爷也颇感奇怪。

    二爷紧巴巴盯住那几个先是探头探脑朝外打望,又匆忙躲藏进屋的人影,想起那日李军所说“小鬼的侦察员混进了宛平”一席话,心中一动,命令队伍停下。

    自已则带了桂三和团副朝里撞去。刚跨过高高的门槛,管家的就迎了上来。

    这厮双手抱拳,远远的迎着,嘻嘻哈哈的:“哎呀,这不是团防队桂二爷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里面请!”

    二爷一面随便抱抱拳:“那老爷在吗?桂二不请自来,打扰了。”,一面朝里走。

    他恍惚看见一个青灰色的人影闪进了右侧的一排平房,便随口问到:“管家,有客人?”,管家朝左引路,笑嘻嘻的说:“没哩,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哪来的客人?二爷,这边请!”

    “哦,那老爷还好吧?”

    桂爷想,是自已眼睛花了,看错了人。“托二爷福,还好,老爷在左厢房里喝茶,二爷慢走,我前去秉报。”

    瞅着管家背影,二爷朝团副向右厢房咧咧嘴巴,团副便悄悄向右厢房摸去。

    那老爷由管家的陪着,正从左厢房出来,老远就拱起了双手,沙着嗓门儿叫到:“哎呀,桂二爷,桂团长,稀客稀客,稀客呀,先原谅我老朽有失远迎之过呀。”

    “哪里哪里,不请自来,打扰了,那老爷何过之有?”

    桂二爷打着哈哈哈迎上去,二双手握在了一起,摇摇,再摇摇,然后分开。

    正在此时,呯!呯呯!呯!几声尖厉的枪声响起,惊得一行人目瞪口呆。桂二爷反映极快,一把掏出了盒子炮,将那老爷一推:“那老爷快回厢房躲避,枪子无情。”

    然后转身一纵,正见光头团副趴在左房厢门口,借着大柱子向里开枪。

    “怎么回事?”

    二爷纵跃在他的另一边柱子后,朝里瞟去。“小鬼子的侦察兵,三个,二男一女。”团副一面放枪,一面喊到:“小鬼子,你们被包围了,举起手出来。”

    里面没有答话,而是呯呯呯的不断朝外放枪,惊起房:“二爷,这事儿,我们应当马上通知柴司令和29军,毕竟我们只是团防队呀。”

    二爷愤怒的一拍桌子:“放屁!通知了他们,犯人立刻就要被押走,哪还有我们的戏唱?桂府的大仇不报啦?”

    桂三听出了二爷的话外音,急切道:“大哥,二国交兵,不斩来使。按照国际惯例,他们都是俘虏,俘虏是受日内瓦协议的国际法保护的,你不能乱来哩。”

    低了头想着的团副,这时也抬起头来:“二爷,我看三爷说得有道理,还是按照江湖规矩,割去耳朵鼻子,剁去右臂右脚踝,把他们交给政府和29军处理为好。”

    二爷听得火起,狠狠一拍桌子:“妈拉个巴子,你们都是怎么啦?桂三喝墨水喝糊涂了,团副你没喝墨水也糊涂啦?交给柴司令和29军?咱桂府四十多号冤死的女眷找谁索命去?来人呀。”

    一小队长走了上来,双手一拱:“二爷!”

    “将这小女鬼子赏给兄弟们尝鲜,四个小队轮流,去吧。”

    一小队长欣喜若狂,手一挥,屋外的兄弟们一步涌进,抬起小女鬼子就走。小女鬼子就在兄弟手中,拚命的唔里哇哪的叫着手脚并舞的挣扎。

    一直低头不语的男小鬼子想站起来追逐,被二爷当胸一脚狠狠踢倒,传来骨肋破碎清晰的响声。

    小鬼子一歪倒下了,手脚一阵抽搐,嘴角流落出鲜血,渐渐不动了。团副赶上去一拨眼皮,向二爷摇摇头,一摊双手:“咬舌自尽。”

    二爷更愤怒了,一拍桌子喝到:“出卖祖宗,无耻投敌,该杀该剐!”,逐纵身一跃,连连出脚,踢向抖成一团的那老爷和管家,片刻间,二人便见了闯王。

    桂三和三姨太但要阻止,为时已完。

    转眼间,团部伏尸于地,鲜血淋沥;团部外,传来女小鬼子的哭叫,那叫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了。